题图 / Daehyun Kim

木偶的比喻

木偶，或许就是
对人的暗示，只是我们看不到
那根线，比蛛丝透明

我照常行走，但有些人
已经倒下，他身后的人走了神
松开了手

父亲躺下几个月后离世
不知什么缘故，院子中的桂花
却开得更盛

几个放风筝的小孩
在对面楼顶嬉闹，天空很蓝
云朵像蚕丝

作者 / 叶辉
选自 / 《遗址》，雅众诗丛

对于生死，人们有着太多看法，其中有些是以比喻的方式展开的，更易让人理解背后的意思，比如“生命是一次旅行，死亡是终点”，比如“生活是一场游戏”。

这首诗用“木偶”这一喻体来切入：我们在这世上生老病死，像是一场木偶戏，只是我们看不到头上那根比蛛丝更透明的提线。所以，死亡就意味着，木偶戏中的某个角色的戏份结束了，那背后的人松开了提线，木偶便跌落在地。

或许这并无悲喜可言，戏份总有结束的时候。然而，令人困惑的是，我们对于自己在这场宏大表演中的“戏份”并不知晓。要演成什么样子，要演到什么时候，一切都是未知，令人心慌。

前两段的描写是对生死的陈述，到了第三段，父亲离世这一重大的私人经验被带入诗中，但很快就转向了一个生活细节：院中的桂花开得更盛。植物的繁盛与父亲的离世似乎构成了某种对比。而这样的对比，在“木偶大戏”中有着怎样的含义，更加令人困惑。

最后，诗人又转向了一个场景：孩子在放风筝。这场景与木偶戏有着相似之处，都是有人通过一根线控制着某个事物。天上的风筝对自己的“戏份”有着怎么地了解呢？其实，这些孩子们对于风筝的戏份并无多少要求，他们只是远远地看着它们在空中飘着就觉得兴趣盎然，开心快乐。所以，我们对自身生活的“戏份”的思考，会接近木偶戏背后那个人的真实意图吗？

天空辽阔，云朵如蚕丝，似乎黏着云天之下的万事万物：这人世的存在，多么像一场谜啊。

荐诗 / 冬至
2020/05/27

第2636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