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

这几个月竟然没有吃西瓜
也不知道西瓜多钱一斤
我爸说他也没有吃西瓜
血糖值已经降到 6.0 了

下班回家要不要买个西瓜吃
算了吧，算了吧
屋子里没有电视机
没有风扇没有沙发
连勺子都没有
吃西瓜还有个球意思

我爸说，我们家以前就是卖西瓜的
一车一车的西瓜从华阴往潼关运
西瓜 西瓜——卖西瓜嘞
包沙包甜的西瓜，不甜不要钱
到底要不要买个西瓜吃

买吧。买吧。再买一个大勺子
要一勺一勺地挖着吃
还要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遥控器要紧紧攥在手里

一听见开门的声音
赶紧关了电视假装睡觉
要是被我妈逮住了
她又得屁屁叨叨说个没完
还好，还好
她就是回家上了个厕所

作者 / 王臭门儿

“下咽顿除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雪声。”南宋文天祥曾作《西瓜吟》，如此赞美西瓜。

绿皮红瓤的西瓜，是夏天最清凉、可爱的水果，没有之一。没有西瓜的夏天，是不完整的。夏天吃西瓜，要在空调房里，坐在沙发上，用勺子挖着吃，才爽快。如此才会让人感觉到，西瓜很美味，夏天很美好，生活也是甜蜜美好的。

西瓜好吃，买西瓜的过程也很有意思，充满仪式感。人们下班回家，走进菜市场、水果店，或经过卖西瓜的摊子，总会听见卖瓜人的高声吆喝：“卖西瓜呢，包沙包甜的西瓜，不甜不要钱。”这样的吆喝声回荡在夏天的街道上，特别勾人。路人经过，从一堆西瓜中挑起一个，拍两下，听见嘭嘭的声音，必会问一句“这瓜包甜吗？”。“包沙包甜”，是对西瓜最好的赞美。

诗人却抱怨说“吃西瓜还有个球意思”，他抱怨的不是西瓜，而是并不如意的生活。西瓜清凉、美味，但血糖高者却不能多吃。从开头父亲的话语中，我们大概能推测出诗人几个月没吃西瓜的原因。诗人想吃西瓜，但充满纠结、担忧，甚至要想着偷偷关起门来吃，要用大勺子一勺一勺挖着吃，一边吃一边看电视，听见妈妈开门的声音，要赶紧关了电视假装睡觉。

西瓜对于诗人来说，多了层生活化的意义和感受。家里以前是卖西瓜的，而父亲和自己也因为吃了太多西瓜，导致血糖上升，不能再吃西瓜。但西瓜的美味让人难以抵挡，“买吧。买吧。”这种对西瓜的复杂情绪真实得有些可爱。

夏天，因为西瓜，变得清凉、美味。和家人一起大口大口地吃冰镇的西瓜，才叫夏天呢。所以，路过西瓜摊时，听见瓜贩“包沙包甜”的吆喝声，别犹豫，买吧！

荐诗 / 李小建
2019/06/16
第2286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