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拒绝成为一个男子汉的权利

配图 / 徐累

天生的权利

自打我出生争吵从未间断,
我不曾非想成为男子汉;
他们不问我是否会骑马
就对我喊道“快来外面呀!”
他们拖着尥蹶子的马,说:
“这是你的战马,别问对错。”
他向后翘起耳朵,我也如此,
我说“骑上他与找死无异”,
他们说“当然”;桀骜的马嘶鸣,
我觉得自己愚蠢,内心惶恐。
太阳升起来,我的脚被卡死。
分钟、时辰和年头都已逝去,
我不知多少机会被我错过,
马童喊道:“是时候骑马了!”
我耷着下巴,口渴得张大嘴:
赠予我的马直盯着我的嘴。

作者 / [英国]路易斯·麦克尼斯
翻译 / 吕鹏
选自 / 《麦克尼斯诗选》,白鲸诗丛

 

Birthright

When I was born the row began,
I had never asked to be a man;
They never asked if I could ride
But shouted at me ‘Come outside!’,
Then hauled the rearing beast along
And said: ‘Your charger, right or wrong.’
His ears went back and so did I,
I said ‘To mount him means to die’,
They said ‘Of course’; the nightmare neighed
And I felt foolish and afraid.
The sun came up, my feet stuck fast,
The minutes, hours, and years went past,
More chances missed than I could count,
The stable boys cried: ‘Time to mount!’
My jaw dropped and I gaped from drouth:
My gift horse looked me in the mouth.

Louis MacNeice

 

有的人从一出生就被赠予一件自己并不喜欢的礼物,这就像一种命运,被迫去接受。就像这首诗的主人那样,从小就被强迫骑马,,明明知道骑上它与找死无异,还要被家长强迫去骑。

他虽然明白自己有不想成为一个男子汉的权利,但却一次次错失主张这项权利的机会。命运就是如此,你对它逆来顺受,不去主张或反抗,难受的始终就是自己,注定被那匹自己不愿意接受的烈马的眼睛所吞噬。

路易斯·麦克尼斯1907年出生于北爱尔兰首府贝尔法斯特,父亲是盎格鲁-爱尔兰教的主教。麦克尼斯在牛津大学求学时与奥登等一道写诗出名,形成一个重要诗歌团体,一起游历、写作。麦克尼斯一度被认为是仅次于奥登的英国现代重要诗人,代表作《秋天日记》反映了三十年代英国青年诗人对于社会改革的关心,带有强烈的自传性质。

近期,白鲸诗丛全新出版了《麦克尼斯诗选》。诗人、评论家王炜在诗选的序言中称其一生“佳篇连连,其诗思、行文时有令人惊悦之处,却建立在常常有些陈腔旧调的基础上,具有一种令人同情的缺乏突破性”,认为他的作品“或许并不给我们他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抑或大诗人的感受,然而,他的一些最佳诗作无疑参与构成了现代诗的精粹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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