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我你是谁、我是谁
以及为什么万物是其自身。
让教授们去厘清吧,
那是他们该做的。
把家用天平放在餐桌上,
让现实秤自己的重。
穿上外衣。
关掉门廊里的灯。
关上门。
让死者给死者防腐吧。
我们现在去走走。
穿白色胶靴的
是你,
穿黑色胶靴的
是我,
而落在我们两人身上的雨
是雨。
作者 / [瑞典]韦纳·阿斯彭斯特罗姆
翻译 / 得一忘二
选自 / 微信公众号“读译写诗”(id: getting1forgetting2)
Don’t ask who you are or who I am
and why what is, is.
Let the professors sort it out,
it’s their job.
Place the scale on the kitchen table
and let reality weigh itself.
Put your coat on.
Turn the light off in the hallway.
Close the door.
Let the dead embalm the dead.
Here we walk now.
The one wearing white rubber boots
is you.
The one wearing black rubber boots
is me.
And the rain falling on both of us
is the rain.
Werner Aspenström
在抽象思考中难以获得高稳定性答案的东西,在现实世界中则获取得相对容易。比如,两个被你是谁,我是谁之类的问题搞得很疲惫的人,终于暂时放下追问,而在下雨天携手出门。走在雨中,再问想同的问题,答案就很容易获得了:“穿白色胶靴的/是你,穿黑色胶靴的/是我”。这样的答案,甚至充满了禅机和特别的生活的趣味,而绝不是“教授们”的智慧所能说出的。
“让死者给死者防腐”的意思也许是,我们活着的人就不要太考虑死者——特别是那些已经死去的思想者所提出的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了。因为那些问题是永恒的,它们永远被人惦记。活着的人应该更加耐心和细心地去体会活着本身。
莫名想起孔子说的:思而不学则殆。我的一位老师告诉我,“学”在孔子那里,永远包含实践和行动的意思。再努力的追问,也代替不了行动。具体可感的世界是为行动中的你我而存在的,不要浪费它,穿上外衣,套上靴子,出门去淋雨。落在我们意识里的,不过是雨的概念或影子,而只有落在我们身上的才是雨本身。世界就是这场雨。
荐诗 / 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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