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天使降临

——写给女儿的生日

在你出生前，我是儿子
我从未向上帝祷告
父亲癌症，母亲卧床
都不能让我流下一滴泪水
人生充满苦痛，而他们把我带到世上
因为你，我感谢他们
我想修一座教堂，终生祷告
不供奉上帝，只信仰他们
天使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有一天，你会脱下翅膀
长出春天的大眼睛，暗涌的情欲
让你爱上另一个人
那时，我的父母已经死去
教堂只剩下我一个人，而我并不悲伤
我知道你是天使，你去了
另一个属于你的教堂

作者 / 马拉

一开始我并不太接受“教堂”这个意象，也许因为我不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不能体会这种世俗与宗教叠加在一起的感情。但我同样认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爱的表达，怎么都不过分，不管是生活中的一餐一饭，一言一行，还是任何形式的情感交流，更不用说是诗。

这首写在女儿生日的诗，与其说是对女儿的祝福，毋宁说是一个父亲的自我教育，尤其作为一个年轻的父亲，他其实还不能释然且坦然地去面对女儿的成长。父亲和孩子之间如何共建一座爱的教堂，是每一个初为人父的人需要思考的问题。

我还从未想过为自己的女儿写一首诗。写不写诗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座“教堂”里面，父亲和孩子之间能否始终能有很好的倾听与诉说。

荐诗 / 流马
2014/10/17

题图 /[希腊]Phoebe W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