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天空很蓝，大海很广，拥有梦想
还有朋友，正和谁在恋爱
口袋钱也够用
是这样吗
那，你怎么还不去死一死？

作者 / [日本] 北野武
翻译 / 尼基

オーイ

空は青いか、海は広いか、夢はあるか、
友はいるか、誰かに恋してるか、
ポケットの中の金で満足か、
そーか、
じゃあ、さっさと死ね

北野武

上个月逛书店，看到一本《我变成了笨蛋：北野武诗集》，出于好奇，我买了一本回来翻了翻，觉得很有意思。

这本诗集里大部分是情诗。恋爱中的北野武，也有如一个普通恋爱中的男人一样的纯情、甜蜜与细腻，让人感受到这个极度暴力的男人，内心隐藏着极致的温柔。但有些诗，比如这首《喂》，还是透露出他一贯的辛辣、毒舌和黑色幽默风格。

这首诗充满画面感，如果转成成镜头语言，大概是一个恋爱中的男人，意气风发又傻得可爱的样子：走在路上，看见天空很蓝；望向远处，大海广阔；拥有梦想、爱情和友情，幸福得不得了，而且口袋里还不缺钱 —— 一切尽如人意。就在他自我陶醉到快要笑起来的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一个烂番茄“啪”地砸到他脸上，北野武那张僵硬的歪脸出现了，猛喝一声：“是这样吗？那，你怎么还不去死一死？”

当然，我们也可以将这一声断喝，理解为北野武自己的内心戏。毕竟，他曾经说过，“无聊的人生，我死也不要！”诗里所描绘的生活看似幸福，但对于北野武来说，可能是一种既沉闷又无聊的生活。没有了更多的追求，没有意外的发生，没有新鲜的刺激，一切都顺心如意，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这样的人生，大概比死还令人可怕吧。这几日读《北野武的小酒馆》，里面有一句话，可以看成是他的人生态度：“虽然辛苦，我还是会选择那种滚烫的人生。”

没有更多可能性的生活，无异于和死差不多，多过一天少过一天没什么区别。而“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种文艺小清新式的鸡汤鬼话，在北野武这样的人看来，基本上可以拿机关枪突突几百遍了，哈哈哈哈！

荐诗 / 李小建（私人公众号：嬉皮诗）
2018/05/01

题图 / 北野武电影《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