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镜前各自质问自己,不再凝视对方,不再为对方赤身裸体

刘子千

缓慢的失恋机器……

缓慢的失恋机器,
后退的齿轮,
身体离开枕头、
床单、亲吻,
站在镜前
各自质问自己,
不再凝视对方,
不再为对方赤身裸体,
我已经不爱你了,
亲爱的。

翻译 / 方妙红
配图 / 刘子千

La lenta máquina del desamor…

La lenta máquina del desamor,
los engranajes del reflujo,
los cuerpos que abandonan las almohadas,
las sábanas, los besos,
y de pie ante el espejo interrogándose
cada uno a sí mismo,
ya no mirándose entre ellos,
ya no desnudos para el otro,
ya no te amo,
mi amor.

胡里奥·科塔萨尔(Julio Cortázar,1914—1984),阿根廷人,出生于比利时布鲁塞尔(因为他的父亲是阿根廷驻比利时大使馆的外交人员)。

大家应该都对科塔萨尔的小说家身份很熟悉,他是拉美“文学爆炸”四大主将之一,主要作品有《跳房子》《动物寓言集》《被占的宅子》《万火归一》等。

以小说闻名世界的科塔萨尔其实也是一个诗人,他八岁就开始写诗了,生前共出版过三本诗集,他出版的第一本书是诗集而不是小说。 

虽然科塔萨尔在诗歌上的才华没有在小说上的多(我自己的感觉,主要是因为他在小说上的成就太高了),但是他有一些写得相当好的诗,这首《缓慢的失恋机器……》就是一首很好的诗,形象、精确地描写了失恋的过程。

他将失恋比作一种缓慢的器械性行为,齿轮不再前进,而是后退,失恋的过程就好像倒放的电影。

当爱情结束,两个人会离开从前象征着亲密与激情的枕头、床单、亲吻,不再向对方袒露身体,不再看着对方的眼睛互诉衷肠,而是站在镜前各自质问自己。

最终内心的声音很清晰——“我已经不爱你了,亲爱的”。

虽然感情结束,但是对方还是自己爱过的人,所以仍可以称其为“亲爱的”,这是一个挺坦然的结尾。 

这首一步一步后退的爱情诗可能也让你感到惋惜、揪心,甚至痛心,我们一起加油吧,学会如何与一个人告别。学会爱,也学会不执着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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