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是一朵天上云,却奈何落为尘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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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吴湖帆

踏莎行·送子权赴藤

花涨藤江,草熏鸭步。
锦帆兰棹分春去。
二翁元是一溪云,暂为山北山南雨。

绿酒多斟,白须休觑。
飞丹约定烟霞侣。
与君先占赤城春,回桡早趁桃源路。

作者 /[宋朝] 朱敦儒

临邛的道士跟唐玄宗说:杨贵妃没有死,她只是看到太多凡间的尘雾,便化为神仙,向那虚无缥缈之山去也。李白也总是和元丹丘讲:此地太无聊了,咱俩还是骑上两条茅龙,回去找麻姑吧!

这些行为都可以称之为:寻根。所以,不平凡的你一定也不时地这样想过:自己本来是餐葩饮露的飞仙啊,为何会孤形只影地留守在这纷乱的尘世呢?

只恐怕,回是回不去了。曹唐感慨着:“洞里有天春寂寂,人间无路月茫茫。”吴梅村叹息着:“我本淮王旧鸡犬,不随仙去落人间。”看起来,他们都是同道之友,是懂我们的真心人。不过,我稍稍嫌他们不够清虚,未免写得太颓唐了一点。

和别人不一样,朱敦儒潇洒地写道:“二翁元是一溪云,暂为山北山南雨。”你本是一朵天上云,却奈何落为尘间雨?虽然藤江有繁花似锦,有绿草如茵,但是仍然逃脱不掉种种凡间琐事,倒不如尽饮绿酒,忘记烦恼的岁月,然后求仙得道,早日回到天上去。

词中,被朱敦儒安慰的子权兄弟,翻遍了史书也没找见什么只言片语。不知其名姓,难访其事迹,看来真是天上的云,不是我们凡间的雨。

但是云太漂泊了,雨太细密了,我还是更喜欢朱敦儒这样的散仙,不上天,不入地,就在红尘之中悠闲地逛着。他说:“我是清都山水郎。”他又说:“谁闲如老子?不肯作神仙。”他不是云,不是雨,更像是天地间一缕孤澹的微风,一种闲雅的清致。

荐诗/ 陈可抒

第2915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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