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Guillermo Lorca

豹

豹的速度
我只敢想像

如果它
向前跑去
我的箭
只有射向
它的前方
才有可能
让它的花斑
在风中遭遇
我的尖锐

如果它
向我扑来
当然我
来不及躲藏
只有等它
咬住我的喉咙
我才可以
死死地
抱住它

作者 / 吉伍依作

关于猛兽，威廉·布莱克写下名作《老虎，老虎》，里尔克有著名的《豹》，博尔赫斯也写过《老虎的金黄》，未来有机会还是要在读睡好好聊一聊。

此前，读睡还推荐过两首以老虎为主题的诗，一首是吴素贞的《忏悔》，还有一首流马的《老虎》。今天这首《豹》则出自一位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的诗人吉伍依作，四川是目前中国金钱豹数量最多、栖息地最完整的一个省，凉山地域辽阔，森林广袤，峻岭与河川交织，是豹子生活的好去处。

一位法国作家曾经说过：“上帝造了猫是为了给予人类抚摸老虎的乐趣。”普通人可以撸猫来体验，但诗人独有的才能，是用笔墨描写，来撸一撸虎豹这样超出人的世界的存在，乃至于逼视其双眼与獠牙。

布莱克借老虎的威能来追问创造老虎的那只巨手；里尔克的那只豹纵然被关在铁栏杆里，依然焕发出不被征服的伟力；博尔赫斯的老虎是史诗中的追忆。

与吉伍依作的豹最靠近的，还是流马的老虎，它们都有着令人畏惧的能量，更像是死神的化身，喉咙里咕隆出要人屈服下跪的指令。它们可以是神的使者、是黑暗势力、是噩梦的源头、是生活中的一切负能量……

在流马的《老虎》里，主人公一动不动，危险带来的紧张从来就没有消除，哪怕诗行结束，这种紧张也一直伴随着阅读的人，这是中年人会做出的选择。

吉伍依作的《豹》里，主人公则是主动的攻击豹子，要猎杀掉它，但它是那么强大，只有当自己被它咬住喉咙的时候，自己才能靠近它、抱住它，就算不能征服它。

攻击远超自己的强大存在，并与其同归于尽，甚至融为一体，像个中二的热血少年一样，这便是这首诗让人动容的地方了。

荐诗/ 照朗

第2939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