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分钟都有人来到或离开这个世界   

每一分钟都有人来到或
离开这个世界
我们这些行尸走肉
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唯有离开
或早
或迟

所以我们每一个都活在痛苦中的
人啊
能够为自己或他人祈祷的
也许只有两件事——
走时能够安详
走后可以安息

作者 / 潘洗尘

大科学家霍金在他著名的《时间简史》里，对一个公元4世纪的基督教神学家奥古斯丁大为赞赏。

霍金说∶“在宇宙开端之前，时间概念是没有意义的。这一点是圣奥古斯丁首先提出的。当他被问∶上帝在创造宇宙之前做什么？奥古斯丁没有回答∶上帝在为问这类问题的人准备地狱，而是说∶时间是上帝所创造的宇宙的一个性质，在宇宙开端之前不存在。”

奥古斯丁这个说法很妙，他把“上帝”的位置放在宇宙之外（或之上），这样我们先不必论“上帝”到底是何种的存在，只需要用这种上帝视角来观察，指出时间是宇宙的一个性质，宇宙和时间的关系一下子就变得清澈易解了。

我尝试移用一下这个说法，那就是：痛苦是上帝所创造的人的一个性质，在人诞生之前不存在。

这有点蹩脚的移用，完全是为了帮助理解今天这首有点“参破人生”的诗。

在这首诗里，诗人同样聚焦在了两个人生的关键点：出生、死亡，而且他同样用了一个上帝视角来看“每一分钟都有人来到或离开这个世界”，让这两个点在整个人类的时间线上，不断重叠、不断出现。从这个视角一看，甚至让人会大吃一惊。

但诗人最关注的点，是“痛苦”，这是他在诗里，放在人来到世界和离开世界之间，最凸显的存在了。

奥古斯丁同样谈到了“痛苦”，在他的著作《上帝之城》里，他描绘了人（还有人类）的一生会遇到的各种痛苦。

他说：“我们目前的生命是一个证据，证明所有终有一死的第一个人的子孙是从那已被定下的罪中而来的……在非人类的自然之中有着令人恐惧的可怕的灾难，它们可开列如下：令人生畏的极度的高温与寒冷；大风、暴雨和洪水；雷霆与闪电，冰雹与霹雳；地震和地壳的膨胀陷落；对被倒塌的建筑物压碎的恐惧；被恐慌的或恶意的动物所袭击；遭野兽咬噬，它不仅是痛苦的，而且有时是会致命的……另外，还有疾病那来自我们肉体的恶；疾病的种类太多了，所有医生的著作也无法讲它们全部收编进去。对它们中的许多，甚至是全部，治疗和药物本身实系折磨的手段，以便用痛苦的治疗将病人从痛苦的结局中营救出来。”

幸运的是，诗人用了一个“祈祷”，来把人从痛苦中解放出来。祈祷这样一个行为，是对痛苦的一种回应，是向至上者寻求安慰的一次选择。

但这种祈祷又是有限的，它并不能在人生中完全去除掉痛苦，因为如前所述，痛苦是上帝所创造的人的一个性质，在人诞生之前不存在。但诗人的判断是，通过祈祷，起码痛苦在人死之时，以及死后将会消失。

这首小诗，命题宏大，围绕时间、痛苦、出生、死亡，有太多可以深入讨论的点。如果你有别样的解读，也欢迎来和我们一起讨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