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用“不劳动”来赞美“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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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壤歌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凿井而饮。
耕田而食。
帝力于我何有哉。

出自 / 《论衡·感虚篇》

上帝是最辛苦的劳动者

上帝是最辛苦的劳动者。
祂每天都在打理生意。
祂对我们的爱——祂最好的产品。
我们对祂的爱——祂仅有的工资。

God is the hardest worker.
He runs his business every day.
His love for us – His greatest product.
Our love for Him – His only pay.

Jonathan Platt

我们应该怎么过劳动节呢?似乎好好劳动才名副其实,然而放假了,我们不必劳动,能开心地睡懒觉,或是出去撒撒野,也可以宅在屋里浪费时光。我们用“不劳动”来庆祝和赞美“劳动”,这大概是后来才有的事。

像《击壤歌》中对劳作高度认可的态度,是越来越淡了。我们不依靠日出日落进行作息安排,我们有自己创造的光源、窗帘和闹钟;我们不会凿井和耕田,我们有自来水、超市和菜市场。当然,我不是让古今的生活状态一比高下,是觉得最后一句放在时间的两头来看更有意味。

“帝力于我何有哉”,一说是“这么生活着,谁还会羡慕帝王的权力”,吃得饱、穿的暖,日子就很舒坦,所以无论是遥远的古代还是当下,都会有些人这么想,这是没多大区别的;

另一说是“这么生活着,天帝/帝王的力量对我有何影响呢”,这样的理解中有劳作者充足的自由感,他不仅能自足,更能把控自己的生活和命运。这份自信放到当代人的现实中很难有,现代的个人生活看似也由自我掌控,但不过是人人都悬在一张大网上。

没多少人能真的脱离,也没多少人敢真的脱离,要想继续悬在网上该怎么办呢——劳动啊!所以,劳动同样是为了自己劳动,又不是为自己劳动,而是为了这张大网而劳动。

这么想是有些悲观了,所以读到《上帝是最辛苦的劳动者》时,便宛然一笑了。无论我们上面的是帝王、天帝、上帝或一张大网,我们依然能够保留自我的力量,写写诗,开开玩笑,都是一种卸力。

荐诗 / 冬至
2019/05/01

 

 

 

题图 / Gideon Rub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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