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Dario Maglionico

自我雇佣

献给哈维 · 夏皮罗

我垂着头，站立着
听我内心的指责。
路过的人们在想，
我在找掉在地上的硬币。
“你被解雇了”，我的内心在大叫
这一次败得太惨。
我叫你赶快离开这里，
不要发出声音，也别想拿补偿金。
你刚刚搞砸了最后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但是随后我看到自己站在出口处，
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我疲惫地招手让他回来
——还有谁能像我自己一样，
在黑暗窒息的环境下坚持工作？

作者 / [美国]大卫 · 依格纳托
翻译 / 光诸

Self-Employed

For Harvey Shapiro

I stand and listen, head bowed,
to my inner complaint.
Persons passing by think
I am searching for a lost coin.
You’re fired, I yell inside
after an especially bad episode.
I’m letting you go without notice
or terminal pay. You just lost
another chance to make good.
But then I watch myself standing at the exit,
depressed and about to leave,
and wave myself back in wearily,
for who else could I get in my place
to do the job in dark, airless conditions?

DAVID IGNATOW

这是一首简单、强烈的诗。它的作者大卫·依格纳托（1914–1997）是美国最重要的当代诗人之一。在《文学家传记辞典》（Dictionary of Literary Biography）一书中，辞条作者克里斯托弗·布朗（Christopher Brown）评价依格纳托写出了所有作家中“最富有自传性的作品”。

依格纳托最初的工作是一个商人，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了诗人、诗歌编辑和大学语文教师，可以说是“自我雇佣”界的成功典范。“炒掉老板，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是很多人的梦想，但是一旦真的开始这么做了，会发现这件事是多么的困难。没有老板，看起来自由，但这也意味着你必须自己把握方向，督促自己达到很高的目标。或许老板的批评让人沮丧，但殊不知自己对自己的责骂可能更让人崩溃。

此时应当怎么办呢？老板不可能炒掉员工，员工也不可能炒掉老板。当然，两个人可以一起解散公司，回到被动但相对轻松的生活当中。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妥协，就像《哪吒之魔童降世》的导演“饺子”那样一直“死磕”，也许你的脑壳真的能够砸破命运的坚冰。

荐诗 / 光诸（微信号：ghostinthezoo）
2019/08/05
第2336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