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下一粒炒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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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Seonna Hong

预言

由于再也没有种子,父亲接纳了年幼儿子的赠予
与长着乳牙的儿子一起,种下了一粒炒瓜子
父亲也时时去地里除草:“就快发芽了。”
他这样回答儿子的询问。春雨也按时来浇灌
带点凉意的雨水,渗进很深的地下
布谷鸟的子孙,几代下来
已经不会鸣叫。但也不影响它们还在繁殖
由于要等待这粒种子发芽,父亲只好一直呆在
废弃的村庄。由于这个父亲的虔诚
人人都为之敬佩,人人效仿着他
布谷鸟早已绝迹,春雨还在按时浇灌
带点凉意的雨水,渗进很深的地下
我们知道只需要再等一等,就会发芽了

作者 / 游金

小孩子好像总是更天真一些。严峻的冬天里,大人们已经不相信还有布谷鸟和种子了。小孩子却想:不种种看,怎么知道呢?

在理想的世界里,我们需要一个父亲,看到孩子这样坚持,就顺水推舟,去地里除草,让春雨来浇水。在理想的世界里,人们也会敬佩这个父亲,效仿他,鼓励自己的孩子,仪式般地守候那些炒熟的种子。

如果这是一个有神的世界,事情似乎简单得多,神明最爱被人的虔诚打动,然后只需轻敲权杖,或拈花微笑,死种子就会复活,成全人们的信仰。

可惜我们中的好多人都不相信神的存在,毕竟“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神迹不存在,死种子再也复活不了。

不过我觉得那位虔诚的父亲,也未必相信神。也许,他恰恰相信“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正因如此,他明白,重要的不是土壤里的植物种子,而是孩子。带着信念的人类可以成为历史的种子,带着信念的孩子将创造出发芽的未来。人失去了信念,才是种子被煮熟。

幸运的是,相比植物种子死亡的不可逆,人哪怕绝望了,也可以重拾信念。从这个角度,我可以乐观大胆地说,无论目前的冬天如何黑暗,未来一定会有春天。

荐诗 / 松子

第3007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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