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Pat Service

词语

每个词的后面有间小屋
每个句子后面有一盏灯
它开阔一条已无人行走的路
通向远方曾出过事的大街
或孩提时就关着门的小屋
——那里没有什么人居住？

每个词的后面有一间空屋
每个屋子里藏着一盏灯
每盏灯上拴着一根绳
把你同那条遥远的大街连结
——那里可有什么人居住？

词语的后面藏着许多房子
听得见窃笑、耳语
叹息、寂静和哒哒响的脚步
句子的后面，行人走向一盏光线微弱的灯
——那里没有任何人居住？

没有，除了我一个在错综复杂的词句里蹒跚
再就是月亮有时来窥探这一间间空屋……

作者 / [伊朗] 纳泽宁·内扎姆·夏希迪
译者 / 宋丕方
选自 / 《伊朗当代文学》

书中自有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如此说是为了劝人好好读书，努力读出功名。这虽是遥远的事，在我们上学的时候，家人或老师依然会类似地“劝学”。

而有些人读书，只是读个乐子、读个慰藉，并非为了千钟粟、黄金屋、颜如玉，但也不必过分美化：不追求千钟，但书籍也算是精神食粮了；不求黄金，也会想书中能有一间屋子遮风挡雨；不求美女，或许想能和作者或书中人物交个朋友。

就像这首诗所写，我们所阅读的词句，背后是房间、是灯盏，连着一条街道，带我们从此处走向彼处。

人为何靠近词语呢？大概是不甘于此时此处的寂寞吧，想通过词语暂且离开现实，去另一处走走看看。我们穿过词语背后的房间，听得见其他人的声响，脚步声、耳语声、叹息声，还有寂静之声。这些都是别样的生活，能让我们对自己和人生有更多的理解和释然。

而在词语所构建的世界的尽头，是否有人居住？——只有写下这些词语的作者，苦苦经营着这个虚构的世界，而唯一的陪伴就是窗外的月亮了。诗人或作家用他们的孤独，为读者构建了一个词的世界，容纳了读者的孤独，守护了读者的心魂。

不知道哪本书，对你来说曾是一个由词语建成的守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