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ritten by 流马 
——赠杜绿绿
“就让你独自和他们全体比一比”❶
此刻，人力之巅的光霓辉煌
你仍凌驾做最耀眼的存在
臣服的夜幕浩大无涯！但它
召拢的群星必须准时避让
甚至太阳也无力和你并肩
它只躲在和平的白昼里
有太多光辉可供挥霍
看！山林、道路、房舍
就连诗人幽暗的心
都为你披一层淡淡的
胜利之银
我因此好奇你的事迹
了解过你命运的一些皮毛
然而，渺远的疑云开始聚拢
低垂成檐前发问的细密词语
是怎样强力的轨道
必须按部就班遵守、旋转
又是谁制定的日程
自亘古掌握你的缺和满
终了，反对过一切的光华
成了最真实的反射和虚幻
那么多，我们仰望过的形象和头脑
在怒睁的眼和低垂的眉之间
循环。供我们细数、辨认：
“月亮是悲伤与怜悯的母亲”❷
作者 / 厄土
❶引自本·琼生《题威廉莎士比亚先生的遗著，纪念吾敬爱的作者》
❷引自华莱士·史蒂文斯《月之释义》
人类对月亮，自古以来就有太多疑问，同时又投射太多感情，这就建构出一种人类与月亮之间永不枯竭的情感动力学。一块巨大的石头，从此操控着人类血液与灵魂的潮汐。
相比较而言，人类对太阳就很少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因为太阳的存在足以激发人类的理智和理性——不需哔哔那些有的没的，没有太阳，什么都不可能存在。月亮的问题在于，人类感觉它不够先决，如果没有月亮，人类或许照样存在。它不够强烈，也不够必然，而且总是处在变化中，这让人捉摸不定，怀疑、猜忌、迷惑和不安……人们除了对其投入更多的思考，更多的情感的投射，永远不会获得一种笃定和坚实。
月亮也很少是胜利者的化身。也许只有从如斯蒂文斯所说“月亮是悲伤和怜悯的母亲”的角度，这“胜利之银”才像雪山之巅的白雪，永不消融，而并非拘泥于它是否出于最大值的圆满时刻。
中秋是月亮的狂欢节，这种狂欢有时也让人失语。它的A面是欢乐和团圆，B面则是沉思和孤独。不要说披着这胜利之银的诗人幽暗的心，所有想要抬起头来看月的人，都能够领受这喧嚣之后的这份清冷和沉静，这银色的安慰。
第3112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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