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远游的女子,也是守家的女子,在红尘的围困中渐渐彻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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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Jiyoung park

小小的知情者 

 

不同于幸福的女子,不同于灾难,你是
小小的知情者,不惧怕任何生活
就像我不惧怕你的关怀,就像花
开在枝上,但也不怕小小的迁徙
因此你是远游的女子,也是守家的女子
在红尘的围困中渐渐彻悟
那些虚假的困难,如同简单的话语
忽然说上来,而它曾经多么难以启齿
在想象的幽谷中默诵着神秘
如今已音容渺茫,但也没有悲伤
怀念也不是必需的一物,春天也可以不来
大雪中,秋树下,你一样怀有最初的感激
和最初的锋芒,平原的锋芒,它可以
马不停蹄回到家乡,可以不杀人
而结束那些妄言与妄想,那些不健康

作者 / 清平

 

第一眼看到这首诗,便觉得它属于我。但到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写好它。

“不同于幸福的女子,不同于灾难,你是小小的知情者,不惧怕任何生活”。沉浸在全然的幸福中的人是“不知情”的,被丰润的生活包裹,无需面对风霜雨雪;另外,在巨大的灾难中的人,无暇“知情”,承受灾难本身已经很艰难。所以,这首诗写的是经历过生活的曲折,但没有被完全打垮,拥有一定生活智慧的“小小知情者”。

“你是远游的女子,也是守家的女子”,在红尘的围困中渐渐彻悟。不论是游荡山川湖海,还是囿于厨房与爱,在时间的流逝中,我们总能收获一些东西。例如,曾经觉得艰难的,如今已可以轻松说出口,只要敢于面对现实,方知一切不过是是想象的牢笼。越来越少地沉浸在回忆的惆怅里,已强大到能承受拥有,也能承受不拥有,热情与熄灭,都可以。“春天也可以不来”,一直冬天也可以。这不是麻木,是理解是包容,是感激。是任何时候都能找到力量。

年轻时无穷也危险。曾经的锋芒像雪峰,刺穿一切,如今的锋芒像平原,温温和和的,把话说了,“可以不杀人”地结束那些妄言与妄想。

我花了30年时间,才成为了一个生活的“小小知情者”。回想20岁,经常天真到不知所措,发起脾气来横冲直撞想要破坏一切,毁掉一切。最夸张的一次,母亲不小心将一件白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混洗,看到心爱的衣服被染得五颜六色,我抓起一把剪刀,将衣服剪得稀碎。我忘不了母亲惊恐的眼神。太可怕了。

于当时的我来说,这种愤怒还来自于对一个粗糙的母亲形象的愤怒。她总是这样大大咧咧,对我们的照顾也是漫不经心:养活就行。

如今想想,要是现在再发生这件事,我已能控制内心的猛兽,雪峰的锋利已经变成了平原的丰润,但并非麻木和放任。我会更加清晰直接地表达内心的委屈和不满,而不是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

我们花了许多年的时间才懂得生活教给我们的智慧。也必须是30岁,20岁锋芒太盛。40岁恐怕热情殆尽。这也是我热爱30岁的原因,我不再只知情自己,我终于知情了他人,知情了世界。2023年愿我们都做生活的小小知情者,柔和又坚韧。

 

荐诗 / 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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