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去爱,狂热去爱,为爱而爱

配图 / Joseph Lorusso

爱  

我渴望去爱,狂热地去爱
因为爱而爱:在这里,在那里
这个人,那个人,另一个人,所有人
爱!爱!爱不上任何人!

记起?忘记?没什么区别
攫住或放弃?是好?是坏?
一生一世爱得上一个人
这说法完全是个谎言!

每一个生命都有一个春天
鲜花盛开之际必须去吟唱
上帝赐给我们歌喉,就要把它吟唱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化作尘埃、灰烬和虚空
但愿我的夜变成晨曦,
但愿我把自己丢掉又寻回。

作者 / [葡萄牙]弗洛贝拉·伊斯潘卡
翻译 / 闵雪飞

 

人有必须去爱的渴望,不然人生就会失去应有的意义和价值。因为诗人意识到:“每一个生命都有一个春天,鲜花盛开之际必须去吟唱”,爱就是一种生命的吟唱,这种爱的能力就是上帝赐给人类的歌喉。

但是,诗人又说:“一生一世爱得上一个人,这说法完全是个谎言!”因为在努力追求爱的过程中,最终发现自己“爱不上任何人”,这恰恰证明了爱的艰难,但并没有否认爱的必须。因为爱的真正意义在于,爱可以让我们找回自己。即便一生都没有爱上任何人,但无法停止对爱的追求,直到最后,“必须化作尘埃”,也要“把自己丢掉又寻回。”

人有多可渴望去爱,就有多热爱生命本身。爱的艰难,正好证明了活着寻求自我的不易。

去年读睡推过弗洛贝拉·伊斯潘卡的一首诗,叫做《成为诗人》,荐诗人照朗对这位出葡萄牙诗人有一番精彩的介绍,摘录在下面,以供参考:

1919年,费尔南多·佩索阿给一位女作家写了一封信,信中佩索阿写道:“我在我的痛苦中寻找安慰,寻找我心灵的孪生姐妹,在这样的孪生姐妹中我找到了你。”另其他的信中佩索阿也对她推崇备至,称她为“葡萄牙诗歌的神秘女性”。
这位女作家便是弗洛贝拉·伊斯潘卡,她曾经在里斯本的一家书店里见到过佩索阿,并向他致以了崇高的敬意。据说,她当时甚至想要邀请佩索阿到家里一起探讨文学创作,但最终并没有实现。
但他们主要是精神上互相敬仰,通过书信和文学杂志上的发表作品进行文友式的交流。实际生活中,佩索阿的痛苦指数可能赶不上伊斯潘卡。
伊斯潘卡1894年出生于葡萄牙小镇维拉-维瑟娜,她的生母是父亲家里的女仆,生她时年仅15岁,而父亲的结发妻子不能生育,才将母女收在一个屋檐下继续共同生活。她还有个弟弟,两人在受洗时的身份确认都是作为“没有父亲的孩子”,因为她的生父不可能与她的生母结婚。
她生母29岁就去世,官方原因是“精神衰弱”,还好父亲家庭条件不错,送她进了学校,但这是一所传统的男校,她是该校历史上第一批女学生。
这样狗血的人生背景和压力巨大的生存环境,掩盖不住才华。比如已知最早一首她写的诗写于她8岁,题目是《生与死》。
成年后她有过三次婚姻,两次流产。在后一次流产中,她开始受到精神疾病的困扰,那一时期出版的作品名为《悲伤之书》(Livro de Mágoas)。她的弟弟也早早死于一场飞机事故(有人认为他是因未婚妻的死亡而自杀),伊斯潘卡大受冲击,也多次试图自杀,并在自己36岁生日那天服毒身亡。
2012年,导演Vicente Alves do Ó把她的生平拍成了电影《弗洛贝拉》,可以找来一观。近年来,伊斯潘卡也越来越被认为是和佩索阿同样重要的葡萄牙文学的声音,尤其是代表着很少出现的女性,她很直接地表达一个女人的个性与思想。要知道,当年这些作品是被批评家们列入“不合女德”的,她的人生更是被视为离经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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