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你赢得漂亮,否则就祝你输得美

配图 / Elliana Esquivel

被一朵花卡住

一朵花卡在田野上,
像一只伪装的花衣蝶
——我是说,你相信有这么
坦白,这么简单的美事么?
假如你相信,
就等于与这个春天
签订了一个友好协定,我祝愿你
赢得漂亮,否则就祝你
输得美。是的,
在这个时候,连输掉也可以美起来。
一扇洁白的百叶窗,张开疏懒的肺叶
大口呼气,宠溺透胸而过的风声
或者忽然收紧手臂
把它捆住,像抱紧了夜晚的一株木芙蓉。
这么简单的事情,
还不能使你静下来么?
当你嘟哝起“奇迹”的当儿,
当你,被一朵花卡住的当儿。

作者 / 窦凤晓
选自 / 《鹿群穿过森林》,南方出版社

 
 

一朵花“卡”在田野上,这个“卡”很有意思。有些突兀,奇怪,好像不是那么自然,而是被“卡”在那里的。但一朵野花出现在田野里有什么不自然呢?

也许更应该说,一朵花在田野上能引起人们注意是很难。这个“卡”,不像是“卡”在田野,更像是“卡”在一个人的眼睛里。因为被人注意到它的美,发现它和整个田野的区别,才显出那么一点突兀的意义,这才是“卡”之所以“卡”的地方吧。正如题目所言,不是花卡在田野里,而是人被花卡住了。

能被一朵花卡住的人,将一朵花视为“奇迹”的人,是内心还给美留下一片空间的人。更多的人,则卡在输赢上。“我祝你赢得漂亮,否则就祝你输得美”,能被一朵花卡住的人,往往就不会在乎输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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