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十九首·孟冬寒气至

孟冬寒气至，北风何惨栗。
愁多知夜长，仰观众星列。
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
客从远方来，遗我一书札。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作者 / [东汉] 无名氏

前几日返乡，听乡人聊到十月将至，缓了缓才想到他们说到的是旧历的十月。旧历冬季的第一个月份就是孟冬。曹操有诗《冬十月》：“孟冬十月，北风徘徊”。果不其然，这几天就降温了，一副冬日气息，就想起了这首诗。

这是一首关于女子在寒冬思念丈夫的苦情诗。冬天了，季节更迭，到来的是寒气，而不是心上人，北风因此更加凄冷惨烈。夜里，听着北风呼啸，这个夜晚因为女子的愁思而变得更加漫长难捱，她能做的就是看着天上群星的序列，或是彼此照耀，或是孤单闪烁。一天天，月亮从盈满又变成亏缺，周而复始。

之前，有人从远方捎来了一封信，信中所言的是久别的相思，或许她能听到的是丈夫身在何处，做着什么琐事，预计何时能够回来吧。即便如此，这封信还是常常被她揣在身上一直珍藏。或许，她不会常常重读，她只是害怕丈夫觉得自己会在遥遥无期的等待中耗尽了真心。而丈夫能看到吗，他是否又有这种想法呢？这自然不可知，而她之所以这么做，可能更多是在用这种行动来鼓励和维持自己这份因枯等而疲惫的爱。

北风凛冽，她只能如此温暖自己的内心。这该是多么寒冷的冬天。
荐诗 / 冬至
2016/11/02

题图 / 林风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