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David Grossmann

沙勒维尔的日子

傍晚时分，飞鸟
在林间筑成一座
洋溢着歌声的城堡。

它们成群结队地藏在枝桠间
用自己的歌声模仿
红，绿，黄的曲调

这曲调属于在秋天掉落的叶子
那些在夏天给我们
荫庇的叶子。
于沙勒维尔-梅济耶尔

作者 / [阿根廷] 胡安·阿拉维亚
翻译 / 韩璐

Días en Charleville

Al atardecer los pájaros forman
un castillo de canciones
dentro de los árboles.

Juntos se ocultan en las ramas
y con su voz imitan
el tono rojo, verde y amarillo
de las hojas que cayeron en otoño

y nos protegieron
del sol en el verano
En Charleville-Mézières.

Juan Arabia

很多人都喜欢出门瞧瞧，看看别样的人和别样的风景，感受别样的生活。即便别处的风物是大同小异的，用心看看也往往能从熟悉中看出一些新的感觉。

这首小诗就是写于异地的诗。沙勒维尔，即便我们不知道它具体在哪里，只是读起这个名字，便能体会到一种别样的味道。而这里的日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诗人要描写这里的日子？

第一小节，是黄昏时分众鸟归林的热闹场景。鸟鸣阵阵，林中似有一座飘溢着歌声的城堡。对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来说，这样的自然场景是稀少的，令人惊喜，但只有这样的景象对一首诗来说还比较单薄。

在第二节中，诗人开始展现独特的感受力。归鸟藏在树间，想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但是它们无法像变色龙那样改变自身的外表，但在诗人的想象中，这些鸟的鸣叫正在完成这样的任务。于是，本无颜色的声音，在黄昏前的林间有了树叶的多种颜色。

红、绿、黄，也顺承着第三节中点出的季节。这时是秋天，树叶颜色的变化程度不一，交杂一起，甚至美丽。颜色的交错，与鸟鸣的交杂，成了呼应，这些曲调又像是落叶发出的。在走向枯黄和坠落的时候，这些树叶并无悲戚的感叹，反而是如此欢快而热闹。

抽枝发芽，展叶生长，枯萎变黄，坠落腐化……如此想来，树叶的生灭有些残酷，然而不必如此悲愁，会有诗人记住这些树叶在炎炎夏日所投下的那片阴翳。

在这首诗中，有着鸟与树叶的错位，声音与颜色的通感，夏日与秋天的对比，隐约间有对生与灭的思考……这些不仅展现出诗人敏锐的感受，也是在呈现诗人在沙勒维尔时的内心状态——充盈而通透。

有时，我们喜欢一个地方，并非喜欢这个地方本身，而是喜欢身在这个地方时的自己。沙勒维尔，或许就有着这样的意义。

那么，你的沙勒维尔在哪里呢？

荐诗 / 冬至

2019/10/15

第2411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