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

戒指还放在
戒指盒里
有时候你的身体
礼节性放入我的身体里
更深处，无力掏取
清晨不去观望对方
夜晚摆正你的脸
在我旁边的位置
你的一天走过了太多地方
包括一些不为我所知的
你的夜晚和我的夜晚叠合不齐
一段悬崖横亘在我们之间
一段悬崖引诱我们跳下去

作者 / 黑瞳

今天出场的诗人是路雅婷的朋友。路雅婷的两首诗《信》和《雨的气味》在“读睡”推出后反响强烈，她也成为我通过这个平台结识的不多的诗人朋友之一。是她向我介绍今天的诗作者黑瞳。据她说，黑瞳的性格“就像龙凤木，纯粹，耿直，楞头青”。我很担心直接拒绝一个楞头青，但看了黑瞳的诗，我释然了：确实可以达到“读睡”的选择标准。

然后，我很耿直地对黑瞳说：“对于‘读睡’已经足够好了，但对你还不足够。”《悬崖》这首诗作为对一种状态的描写，可以说不能再准确了，但同时却给人一种“某种东西应当在场”的感觉，用英文表达可能更准确“something absent is evidently presenting”。诗人还有很大的潜力可以挖掘。路雅婷的诗是自足的，可能狭小，但是并没有缺失（当然，路雅婷作为诗人是可以进步和改变的），而黑瞳的诗需要扩展和加强。这就好比你如果你设计的是“俄罗斯方块”，那只有一关就足够了；但如果你设计的是“植物大战僵尸”，但是只有一关，虽然已经足够好了，但总让人觉得缺少些什么。

黑瞳担心我在微信上删掉她，因为“不希望被否定”。她说，她和路雅婷都是“把写诗当作使命”的。我听到后感到相当感动。如果不是把文学创作当作非常重要的事情，很难想像一个人会如此暴露自己生活的细节。这样做值得吗？雨燕是地球上飞得最快的鸟，但是它的脚非常软弱，几乎没法在平地上走路，这样的安排值得吗？

我就像一个坐通勤公车回家的普通人，透过车窗看到晚霞中两只雨燕在上下翻飞，你争我逐。我很庆幸，那两只奇妙的生物也看到了我。

荐诗 / 光诸
2019/12/09

第2466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