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Eom Yu Jeong

寂寞的时候

我寂寞的时候
别人不知道
我寂寞的时候
朋友们在笑
我寂寞的时候
妈妈很可亲
我寂寞的时候
菩萨也寂寞

作者 / [日] 金子美玲
翻译 / 美空

さびしいとき

私がさびしいときに、
よその人は知らないの。
私がさびしいときに、
お友だちは笑うの、
私がさびしいときに、
お母さんはやさしいの、
私がさびしいときに、
仏さまはさびしいの。

金子みすゞ

小孩变成大人，是日积月累就会发生的事情，可大人变成小孩，却要去除盘根在心上的藩篱，天真易获，赤子之心不易得。

第一次读金子美玲，是那首《没有家的鱼》:

“小鸟在树枝上做窝
兔子在山里的洞穴睡……
蜗牛什么时候都背着家
大家都有家”

可没有家的鱼，却要在潮水轰鸣的夜里，在上冻的夜里，整夜整夜地游着。谁会想到水里畅游的鱼也需要一个家呢，读完这首诗，却也不禁心疼起那无家可归的鱼儿们。

诗人用她那孩童般的眼睛，观察着被“大人们”忽略，甚至习以为常的事物。诗人的世界里，万事万物都平等，都有自己的生命，思想，甚至寂寞。

许多人害怕寂寞，因为心灵的匮乏太甚，总忍不住向外发出索求的喟叹。可是人的悲欢怎么相通呢？就像“我寂寞的时候，别人不知道”，“我寂寞的时候，朋友们在笑”，可“我”寂寞的时候，还拥有母亲的温柔和微笑，“我”寂寞的时候，菩萨也寂寞。一个内心与万物与菩萨相通的人，永远不会陷入彻底的黑暗和孤独。寂寞如常，纯净，不过一件小事。

读金子美玲的诗，仿佛拥有了一种奇异魔法，重回那消逝已久的童年。像个孩子般，带着原始的好奇心，不带任何杂质的眼，观察世界，这是一种珍贵的“去除自我”的时刻。

荐诗 / 李可以
2020/09/13

第2745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