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Tom Hegen

自由

自由不是顺流而下。
自由是只要你愿意，
你就能顺流而下。
它是源于此刻的发生而产生的决定。
它是知道运气能让这些变得不同。

没有领袖是自由的；没有跟随者是自由的——
剩下的我们通常是自由的。
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为太奇怪的信念，太变化无常的习惯和理性去争论

如果你感到被压迫，就在早晨四点醒来吧
在大部分地方，你通常都可以找到
一些自由的时间
如果你起得比别人更早。

作者 / [美国] 威廉·斯塔福德
翻译 / 杜鹏

Freedom

Freedom is not following a river.
Freedom is following a river,
though, if you want to.
It is deciding now by what happens now.
It is knowing that luck makes a difference.

No leader is free; no follower is free-
the rest of us can often be free.
Most of the world are living by
creeds too odd, chancy, and habit-forming
to be worth arguing about reason.

If you are oppressed, wake up about
Four in the morning: most places,
you can usually be free some of the time
if you wake up before other people.

William Stafford

我曾经在威廉·斯塔福德的故乡美国堪萨斯州生活学习了近十年。我不敢说我熟悉那里的一切，但是我确实视它为自己的第二故乡。

威廉·斯塔福德是堪萨斯州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诗人。虽然他是文学专业出身，有着学院背景，但是他的写作几乎没有任何“书卷气”，他所使用的语言也极具美国中西部特色。因此，他一直被视为是大诗人威廉-卡洛斯-威廉斯的最佳接班人之一。

斯塔福德虽然四十多岁才出版自己第一部诗集，一生多产，出版过五十多部诗集，并公开发表了3000多首诗作。在2018年初回国的时候，我的行李箱里就装了一本斯塔福德的诗选，里面有四百多首诗。

不夸张地说，我随便打开一页，都能看到一首好诗。这首《自由》出自斯塔福德在1973年出版的诗集《一些日子，可能》（Someday, Maybe）。

这首诗并不难懂，它的核心意义就是对“现成的”的“自由”概念的一种反思。斯塔福德一生反对以任何名义发动的战争，反战题材的诗歌也在他的作品中占有很重的比例。在近百年来美国发动的很多战争多以自由之名。

作为一首“诗言志”的诗，在斯塔福德眼里，“自由”其实就是“自律”。他本人也身体力行的践行了这个道理。斯塔福德一生笔耕不辍，直到临死前几个小时，还在创作。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高度自律的话，是不可能做到如此高产而稳定的。

再插句题外话，我刚到美国的时候，曾经在我上学的地方的一家咖啡馆里遇到这样一个老太太。她一见我就很热情的给我打招呼，问我哪里人。我说我是中国人。她又问我喜欢美国的自由吗？要知道你们国家是没有自由的。我说，如果我们真的没有自由的话，我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她无力反驳，只得自讨没趣的走了。

我想，当我们追求自由的时候，也应该要警惕一种戴着“自由”光环的“优越感”。而这种因”现成概念”而产生的”优越感”本身其实就是一个更大的牢笼。

荐诗 / 杜鹏

第290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