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Anna O.

花

今早我从厨房
走上楼梯，拿着你的
美丽花束，这些花

是你昨晚买来的，马蹄莲
和别的什么花，我
叫不出名字的，白色花朵，

你肯定不会知道
很多年前我自己也会买
白色花朵——但是现在

它们因为你又来到这里。我拿着
你的花束和咖啡杯
还有一个黄色的手袋和一本书

这本书是中国诗人的诗集，在其中
我刚刚读到“你或者过来，
或者离来，请不要

站在门口，”就像往常
我拿着太多的东西，如果
你看到肯定会笑我。

最重要的是
我不要像往常一样把咖啡洒出来，
当我在楼梯里旋转向上，

进入房屋的旋涡
就像走进马蹄莲的花朵。
我不知道如何拿稳

生命中所有的美丽和悲伤。

作者 / [美国] 辛西娅·泽林
翻译 / 光诸

Flowers

This morning I was walking upstairs
from the kitchen, carrying your
beautiful flowers, the flowers you

brought me last night, calla lilies
and something else, I am not
sure what to call them, white flowers,

of course you had no way of knowing
it has been years since I bought
white flowers—but now you have

and here they are again. I was carrying
your flowers and a coffee cup
and a soft yellow handbag and a book

of poems by a Chinese poet, in
which I had just read the words “come
or go but don’t just stand there

in the doorway,” as usual I was
carrying too many things, you
would have laughed if you saw me.

It seemed especially important
not to spill the coffee as I usually
do, as I turned up the stairs,

inside the whorl of the house as if
I were walking up inside the lilies.
I do not know how to hold all

the beauty and sorrow of my life.

Cynthia Zarin

最近我迷上了一套间谍惊险小说，Gabriel Alloon系列。这个系列每一篇的开头都介绍一个或几个挺有趣挺可爱的人，比如一个犹太中年教授，一个俄国反对派记者，或者两个漂亮的女职员。进展到一万来字的时候，读者熟悉并喜爱他们，他们却突然被杀，或死于杀手的冷枪，或死于藏在电脑中的炸弹。熟悉这个模式的读者，在看“啰啰嗦嗦”的开头时就会非常紧张，生怕转过下一个街角，炸弹就会爆炸。

这就是我读今天这首诗时候的感受。我跟随主人公的脚步，走过她琐碎的生活片段，越来越感受到她正处在一个生活中的转折点。我不禁想，最终揭示的将是幸福的来临还是生活的重击？

在这个过程中，作者展示了高超的叙事技巧，唯一让我感到不太满意的是，诗人给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尾。但我相信很多读者会更爱这个的结尾。

我们拿着花束，拿着咖啡，拿着诗集，沿着生活的楼梯拾阶而上，我们的笨拙躲不过任何人的眼睛，虽然爱我们的人会爱上这种笨拙，而路人只会从鼻子里喷出新的冷气。这其中所有的美丽和悲伤，旁人很难看到，但对我们来说却有实在的重量感，我们需要紧紧抓牢它们，无论前头是突如其来的幸福，还是生活的又一次暴击。

荐诗/ 光诸

第2861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