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改造一枚无法回到手指上的结婚戒指

Schmitz

结婚戒指

我的结婚戒指躺在篮子中,
如同躺在井底。
没有什么能将它钓起,
让它回到我的手指。
它躺在
被遗弃的老房钥匙,
将被钉进墙壁的
钉子,
没有名字的电话号码,
以及无所事事的回形针之间。
它不能被丢弃,
因为担心带来厄运。
它不能被卖掉,
因为婚姻存在时
一起都是美好的,虽然那段时间已经消逝。
能否让工艺师改造它?
将它敲打成明亮的石头,做成
一个耀眼的指环,不再用它来代表
无法实现的神圣婚约
或诺言;它只是
我送给朋友的一件小礼物。

翻译 / 倪志娟
配图 / Schmitz

Wedding-Ring

My wedding-ring lies in a basket
as if at the bottom of a well.
Nothing will come to fish it back up
and onto my finger again.
It lies
among keys to abandoned houses,
nails waiting to be needed and hammered
into some wall,
telephone numbers with no names attached,
idle paperclips.
It can’t be given away
for fear of bringing ill-luck
It can’t be sold
for the marriage was good in its own
time, though that time is gone.
Could some artificer
beat into it bright stones, transform it
into a dazzling circlet no one could take
for solemn betrothal or to make promises
living will not let them keep? Change it
into a simple gift I could give in friendship?

离婚之后如何处理结婚戒指,是一件棘手的事。丢了卖了,都不足以承载对一段结束的婚姻的复杂情绪。

这首诗显然写于“冷静期”过后,那种对对方的愤怒、冲动已经消逝,只剩下无限的怅惘。

“我的结婚戒指躺在篮子中,没有什么能将它钓起”,它躺在那些无用之物之中,在老房钥匙,被钉进墙的钉子,被忽视的电话号码以及无所事事的回形针之间,在一堆被遗忘的事物之间,等着记忆有一天将它彻底洗刷干净。

但其实,它和它们仍有不同,在“我”心里,它仍被打上了某种标签,属于需要被遗忘的某样东西,某个符号。

究竟该如何处理一枚结婚戒指呢?“不能被丢弃,也不能被卖掉”,因为它代表的意义仍然存在,事情已经过去,但“我”并不想否认过去。那么……不如重新改造它,把它变成一个足够普通也足够美丽的指环,当成礼物送出去。很难想象这种转换的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才有了一颗尽释前嫌的心。面对“结束”“失去”,需要智慧。

我们以为“分手”是一段感情的结束,但在两个人认定的“句号”之后,还有独属于每个人的留白时刻(也许就是常说的“戒断期”?)长长的留白过去,才迎来真正的句号。

所以如何处理那些记忆和物件,成了一个问题。

有些人选择彻底丢弃重新开始,有些人会视而不见,有些人仍在努力跨越它,任何做法都合理。物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如何面对“结束”,如何看待生命中的一个小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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