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的挽歌

那晚我们在停下的车子里
喝温吞的威士忌
在那如今已被城市吞没的树林前，
我和你坠入爱河。

等待我们是战争
就像鲜血的幕布。
还有一个正义凛然的时刻，
可爱男孩的脊椎被打断，

然后是漫长的向地狱的跌落。
但是后来，你的呼唤
又穿过岁月苦涩的宁静回到我身边

告诉我那里有另一条鲜血之河
还有那高地黎明的嘶吼
就像人的声音
升腾燃爆直至癫狂。

那一晚我们在甜蜜的洛林、
狂饮那么久
我们高高升起，
高于周围所有的残破不堪。

磨坊的火在燃烧
红焰抵住天空。
场景重现伤疤揭开层层叠叠
为何永不停息？

作者 / 鲁斯•维高
翻译 / 光诸

Elegy for Pete

That night we drank warm whiskey
in our parked car
beyond woods now lost to the suburbs,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hat waited was the war
like a bloody curtain,
and a righteous moment
when the lovely boy’s

spine was snapped,
then the long falling into hell.
But lately, you’ve been calling me
back through the years of bitter silence

to tell me of another river of blood
and of the highland’s
howl at dusk of human voices
blasted into ecstasy.

That night in sweet Lorain
we drank so long and hard
we raised ourselves
above the broken places,

mill fires burning
red against the sky. Why
is there is no end
to this unraveling.

BRUCE WEIGL

鲜血还未完全止住，眼泪刚刚开始。在这个时刻，一切聒噪和轻佻都是不被允许的，一首挽歌或许是唯一合适的选择。
这是一首简单的挽歌，讲的就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偶然间坠入爱河，而一切因为战争而戛然而止。爱情产生得很突然，周遭有些简陋，连威士忌需要的冰块也没有。小伙的死亡也非常突然，在“正义凛然”的时刻被打断脊椎。

这提醒我们，每个生命背后都有我们不知道的故事，有还没有来得及充分享受的美好。战争，即使是“正义凛然”的，也只是带来无谓的死亡和鲜血的幕布，还有无尽的创伤。那地狱高地癫狂的呼号甚至会在多年后突然响起，或许在召唤人间的魔鬼。

“反恐”就是一种战争。我们总地在指责恐怖主义分子屠杀无辜平民的行径，但这是否就意味着军人的生命就可以抛弃，或者可以对“恐怖主义”进行无限升级的“严惩”？

对暴力的信仰只能带来更多的暴力，问题的解决最终还要寄托于在全社会建立起对所有暴力行为的反感，让人们习惯性地把非暴力的行为当成解决问题的首选方式。

在昆明发生恐怖袭击的同时，俄罗斯的铁蹄又一次踏上了乌克兰的土地，动荡的气息扑面而来。或许我们需要开始准备足够多的矿泉水，但是也不要忘记在自己的心灵中储藏足够的爱，悲悯和诗歌，它可以帮助我们面对可能到来的艰难岁月。

荐诗 / 光诸
2014/03/03

题图 / Stefani Trifkov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