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使馆外

我像雪人一样
漠然于这场雪。
我不厌世，也不赶路，
闷瞀得无意结合任何景物。
某使馆外，
有一列朝异国跺脚的人。
他们是否会盘算自己在雪天的运气？
相比之下，那个送快递的小伙子
才是贵族。他用不着排队，
也不必心怀忐忑，巧言答对，
他超然地经办着
几乎可以归入命运的事务。
而我待在一辆停运的计程车里，像一局棋中
被吃掉的棋子一样闲散。
我在等人，
我等的人已进入使馆多时，
我很想为她做点什么，
但我像一局棋中被吃掉的棋子一样
爱莫能助。

作者 / 秦晓宇

瞀读作mào，即眼目昏花，看不清楚。闷瞀，中医里常用这个词，比如《素问·玉机真藏论》：“脉盛，皮热，腹胀，前后不通，闷瞀，此谓五实。”高士宗注：“闷，郁也；瞀，目不明也。”在一整首没有什么生僻字的诗里，这样一个词就很扎眼地奠定了整个调子。

在这首写于十多年前的诗里，“我”是一个和环境有点格格不入的局外人，被别人的生活排除在外，而他一时也无意参与到别人的生活里。所以，当其他人排着队在办理出国移民这样涉及命运变更的重大事情时，他仅仅是在旁边观察。

最近几年，秦晓宇却早已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他是纪录电影《我的诗篇》的导演之一，并在各地不断推动这部有诗有情的影片的放映，可以说通过拍摄与传播，他直接参与并影响了许多人——尤其是《我的诗篇》所关注的工人阶层诗人的生活。据说这部电影2017年1月13日就要在全国院线公映，也算了却读睡诸多支持者的心愿。

今天，秦晓宇又折腾出一个有趣的h5页面，只要输入一个名字，就会自动生出一首含有这个名字的短诗。这些新诗的原作也是大有来历，遥遥应和着古典诗歌的绝句传统。这个h5页面可是在读睡首发，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点击最后的 阅读原文 参与这个诗歌小游戏。

荐诗 / 范致行
2016/12/18

题图 / Marcel Duchamp, Chess G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