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泅渡英吉利海峡,
挣扎地游向加莱,
在半途我正好碰上劳拉。
为了保暖我的身上涂满了油,
头上顶着黑色的橡胶帽子,
眼睛藏在泳镜后面,
我筋疲力尽,随时可能呛水,
这时我看到她向我游来,
鱼漂儿一样在浪里沉浮,
毫不费力地游着蛙泳,
游向多佛尔。踩着水,
我用法语问她会不会说英文,
她说:“会呀,我是美国人。”
我说,“嗨,我也是。”然后说要请她喝杯咖啡。
作者 / [美国] 理查德·琼斯
翻译 / 光诸
Swimming the English Channel,
struggling to make it to Calais,
I swam into Laura halfway across.
My body oiled for warmth,
black rubber cap on my head,
eyes hidden behind goggles,
I was exhausted, ready to drown,
when I saw her coming toward me,
bobbing up and down between waves,
effortlessly doing a breaststroke,
headed for Dover. Treading water,
I asked in French if she spoke English,
and she said, “Yes, I’m an American.”
I said, “Hey, me too,” then asked her out for coffee.
RICHARD JONES
不了解地理的人往往不解风情,这里先介绍一下和本诗相关的地理知识。英吉利海峡隔开了英国和法国,它最窄的地方只有34公里,在此处英国城市多佛尔和法国城市加莱隔海相望。很多人以为离英国最近的海滩在诺曼底,其实诺曼底海滩离英国有600多公里,二战时盟军选择在这里登陆,正是因为它离英国比较远,攻击此处会出乎占领法国的德军的意料。
所以,如果要泅渡英吉利海峡,法国人是从加莱到多佛尔,而英国人是从多佛尔到加莱。本诗作者作为美国人,从多佛尔游向加莱,中途已经感到力有不逮,但是还不忘和对面游来的美女用法语打招呼,结果人家也是美国人。然后,他抓住机会,请美女喝咖啡。
身上涂了油,戴着滑稽的帽子,方向正相反,还不如美女游得好,还敢请人家喝咖啡,这是值得佩服的。结局写在题目中:两人终成眷属。至于到底这杯咖啡是在加莱还是在多佛尔,诗中并没有说,羚羊挂角,宝马绝尘,算是高超的诗技。但是作为过来人,我愿意把钱押在“多佛尔”一边。
在偶然的波涛中,往往会遇到最值得珍惜的东西,只有拥有十足生命活力的人才能抓住。而抓住偶然波涛里生命活力激跃的一闪,正是诗存在的理由。
荐诗 / 光猪(微信号:ghostinthezoo)
2018/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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