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树

穿上一身
脱下另一身盛装
完成如此繁复的细节
竟没有一丝破绽！
水做的月亮
温柔地
在长长的枝条间移动。
为了对抗必将到来的严冬
已经备好了春天的嫩芽
那些睿智的树木啊，
在寒冷中站立和沉睡着。

作者 / [美国]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
翻译 / 光诸

Winter Trees

All the complicated details
of the attiring and
the disattiring are completed!
A liquid moon
moves gently among
the long branches.
Thus having prepared their buds
against a sure winter
the wise trees
stand sleeping in the cold.

WILLIAM CARLOS WILLIAMS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在中国有名，多半是因那首“抄袭”马致远“枯藤老树昏鸦”的《红色手推车》，其实这位大诗人的功业远不止于此。这位“意象派”的诗人有很多作品不止有“意象”，而且也描述情境，提出问题，具有哲学和道德的力量，比如今天这首《冬天的树》。

这首诗是宁静的，同时又具有传奇的气氛。“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不多的几个字中，力量在寒气中弓弦一样展开却又纹丝不动。

不要用我拙劣的散文来添足大师的诗作了，下面是我的一点借题发挥。2019到了，猪年还没来，在这个空档里，我正好说点不吉利的话。在2009年，中国像我这样通点事理的人，大多数是历史进步论者，而到了2019，大多变成历史循环论者了。看看过去发生的事情，推算一下，冬天真的要来了，未来的十年最好的情况是平稳下滑，一路回到1990年代中期。当然，很多事情乘着惯性还在向好，但回头浪很快就要砸过来了。凛冬将至，应当提前做准备了。

人是万物之灵，但真的比树木还要有眼光，还要聪明吗？

荐诗 / 光诸（微信号：ghostinthezoo）
2019/1/14

题图 / Nicolas 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