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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Haddon Sundblom

南丹伯里教堂的圣诞晚会

十二月二十一号，
我们相聚在装饰鲜艳的
白色教堂，圣诞树
在圣坛边闪着红绿色的灯。
在主日学校的孩子们
背过经文，唱过歌，
喊出尖细的独唱之后，
他们离开去准备终场着装，
再次表演露天剧目：
玛丽和约瑟夫跪在
摇篮旁，三位国王，
牧羊男和牧羊女。他们的服装
是带破洞的浴袍，
从教堂的祖辈身上剪下的。
高矮不一地站着，
他们望向母亲
望向兄弟姐妹，
他们笑着挥手回应，
在南丹伯里教堂，
在圣诞老人带着
笑声和成袋的爆米花
到来之前，在完全寂静的
半明半暗中，上帝
再次以新生儿降临于世。

作者 / [美国] 唐纳德·霍尔
翻译 / 马鸣萧

Christmas Party at the South Danbury Church

December twenty-first
we gather at the white Church festooned
red and green, the tree flashing
green-red lights beside the altar.
After the children of Sunday School
recite Scripture, sing songs,
and scrape out solos,
they retire to dress for the finale,
to perform the pageant
again: Mary and Joseph kneeling
cradleside, Three Kings,
shepherds and shepherdesses. Their garments
are bathrobes with mothholes,
cut down from the Church’s ancestors.
Standing short and long,
they stare in all directions for mothers,
sisters and brothers,
giggling and waving in recognition,
and at the South Danbury
Church, a moment before Santa
arrives with her ho-hos
and bags of popcorn, in the half-dark
of whole silence, God
enters the world as a newborn again.

Donald Hall

圣诞节在国内如此热闹，多半是因为人们想要一个额外的放松时刻，多一个聚会的契机，可以和朋友欢乐玩耍，商家们也能在年底多赚一些。

我不知国外是怎么过节的，尤其是曾经或至今有着宗教信仰的地区。而当我读着霍尔的这首诗的时候，我被其中的圣诞氛围感染了。

成年人趁着节日也能欢脱一把，但是孩子们似乎永远都是各类节日的主角。在这首诗里，孩子们在宗教学校背诵经文，唱过赞美诗，开始准备随后的一场cosplay。

孩子们尚在成长，还没有找到所谓的“自我”，便喜欢装扮成各种各样的其他人，体验不一样的生活。说是“体验”，也常常是“徒有其表”地玩乐。他们对于“圣母”、“国王”、“牧羊人”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多半是不在乎的。

孩子们在乎的，还是眼前实实在在的生活。他们站在装扮成《圣经》人物的简陋服装里，望向的是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他们渴望被这些人爱着，也渴望自己能好好地爱他们。孩子们的欢乐很简单，就是在活动结束，能和家人从装扮成圣诞老人的商贩那儿，买到一桶爆米花一起分享。

诗人望着这些cosplay的孩子们，有了一种微妙的体验，似乎感到某种神性时刻在降临：在这个瞬间，上帝再次在某处降世新生了。

我想，这个降生的地方便是诗人的心中。而所谓“圣诞”，在如今大概便是如此了。

荐诗 / 冬至
2019/12/25

第2482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