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Shira Barzilay

一百万亿首诗

二人一见如故投缘似遇知己
恨不是双生儿彼此唇齿相连
许多微弱声音在你耳边咕唧
一切都在预示万物即将消散

这一美妙时刻让我至今铭记
扔掉绫罗绸缎从此做流浪汉
我们寒冷彻骨如浮冰上裸体
我们架起马扎一切为了消遣

勇者高呼无畏一切只是徒劳
旅途越是坎坷就越不屈不挠
人们回到港口已是大雨倾盆

那些田间小屋如今让人懊恼
清点五脏六腑它们快要碎掉
吟诗如痴如醉你是先知化身

作者 / [法] 雷蒙·格诺
翻译 / 吴燕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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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t mille milliards de poèms

Quand l’un avecque l’autre aussitôt sympathise
se faire il pourrait bien que ce soit des jumeaux
des êtres indécis vous parlent sans franchise
et tout vient signifier la fin des haricots

Je me souviens encor de cette heure exeuquise
qui clochard devenant jetait ses oripeaux
nous avions aussi froid que nus sur la banquise
lorsque pour nous distraire y plantions nos tréteaux

Le brave a beau crier ah cré nom saperlotte
aventures on eut qui s’y pique s’y frotte
lorsqu’on revient au port en essuyant un grain

On regrette à la fin les agrestes bicoques
comptant tes abattis lecteur tu te disloques
le métromane à force incarne le devin

Raymond Queneau

人对幸福难免会有期待和幻想，总是试图抓住那些心心念念的时刻。这首诗里的“二人”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在相遇时陷入感情的漩涡。但他们却又感到警觉，这一切只是短暂的。

既然生命都是有期限的，人为什么又会相信一些东西是不变的？也许正是因为死亡是确定的，人要超越死亡，创造不朽；也许是因为人根本没有意识到死亡的存在。

英雄是那个知道命运但仍要抗争的人。我们却都只是普通人，相信只要通过精心计算生活就是确定的，就像那些我们从小被安排要做的事，还有成年后的各种“规划”。诗里的他们抛弃了理性，这是无法被现代社会容忍的。因为人是社会的动物，我们的形象取决于别人怎么看待我们。这种生活和观念会让人窒息，当他们产生了不顾一切的渴望，两个人就是整个世界。

诗的最后一句和开头产生了呼应。无论是理性的计算，还是非理性的行动，最终都要淹没在无尽的琐碎和庸常的生活中。如何去把生活里的琐碎变成简单平凡的快乐，也是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做的事情。

你可能在其他任何地方都不会再读到这首十四行诗，这首诗既是作者雷蒙·格诺，也是某位读者创作出来的，是一个随机和偶然的产物，如同生活本身。这本诗集最多有一百万亿种组合，而在这一百万亿首诗里，找出几首你自己想要的诗（或者说是偶然出现的），就像是在混乱又不确定的生活里发现几件真正属于你的事物。

荐诗 / 德米
2020/04/21

第2600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