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Daria Piskareva

情话

我用语言描述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或一粒沙子。
此刻它正在我的鞋子里，
硌痛着我的脚。
我是这个世界唯一感受到它的人，
而对于我，它却是整个的世界。
我用语言描述着它。这是我和它
以及这个世界之间的情话。

2020.6. 25

作者 / 张曙光

记得很多年前看过一篇我喜欢的美国左翼说唱金属乐队Rage Against The Machine（愤怒反抗机器）主唱Zack的访谈，他说他们乐队的所有歌都是情歌。我当时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是非常震撼的，因为作为一个如此激进，政治立场极度鲜明的乐队，竟然解释自己的那些“反抗之歌”为“情歌”，这让我不仅刷新了“政治”的认识，也同样刷新了对“情歌”的认识。

在张曙光的这首诗中，诗人的脚与鞋里的沙子就处着一种“对抗”式的关系，这种关系和Rage Against The Machine与美国体制内的种种弊病的对抗其实是有着不少相似之处的。

因为诗人鞋里的沙子，作为诗人所描述的世界的一个象征，只有诗人自己才能感受的到。就像Rage Against The Machine所反抗的一切，都源于他们自身就在他们的反抗之物的包围之中。

无论是情歌还是情话，它都不仅限于“爱情”，同时还和“人情”，“事情”以及“物情”都息息相关。这些都需要某种前提才能产生，这个前提并非广义或狭义上的“善”或者“恶”，而是敏感。这种敏感的前提是一种“共情”的能力。我相信，我们如果没有“共情“的能力是听不懂情歌，也读不懂情话的。而这种“共情”的能力既和后天的环境的培养有关，也和我们每个人的身体有关。

记得有一次和诗人蓝蓝聊天，我还和她说，你并不是出于某种文学形式的要求去做一个抒情诗人，而是应自己身体的要求去做一个抒情诗人。抒情是因为有情，有情是因为有“共情”。

或许，在这个人工智能的时代，“共情”的能力是我们人类在与机器的对抗之中，唯一的优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