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是钉子另一个人是钳子
其余的是工人
钳子夹住钉子的头
用牙用手抓紧它
用力拉用力拉
要将他从地板拔出来
通常他们只能拔掉他的头
将钉子从地板拔出来是困难的
接着工人们说
这把钳子真没用
他们砸碎其下巴拆掉其手臂
将之扔出窗外
随后其他的某人是钳子
其他的某人是钉子
其余的是工人
作者 / [塞尔维亚] 瓦斯科·波帕
翻译 / 马鸣萧
One is the nail another the pincers
The rest are workmen
The pincers grip the nail by the head
Grip him with their teeth with their hands
And tug him tug
To get him out of the floor
Usually they only pull his head off
It’s hard to get a nail out of a floor
Then the workmen say
The pincers are no good
They smash their jaws and break their arms
And throw them out of the window
After that someone else is the pincers
Someone else the nail
The rest are workmen
Vasko Popa
translated by Anne Pennington
虽然这首诗看着结构清晰、节奏轻盈,但读来更像一则有些残酷的寓言。
这首小诗选自塞尔维亚诗人波帕的组诗《游戏》。在这组诗中,波帕想象了许多种不同的游戏,有的是追与逃,有的是偷花,有的是互相撕咬,而这首诗写的是拔钉子。
在拔钉子的游戏中,有三种不同的角色:工人、钳子和钉子。工人用钳子将钉子拔出来,是理想中的游戏过程,但从地板上拔钉子是困难的,因此诗作侧重描述的是另一种过程:钳子只将钉子的头拔下来,成为不合格、不中用的工具,又被工人拆解和废弃。
原本我们为断头的钉子感到难过,现在我们对钳子的命运发出了感慨:这是罪有应得,还是同样值得痛心?
然而,诗的结尾不允许我们停留在对钉子和钳子的命运的疑虑上——游戏要继续下去:有人又要成为钉子,有人又要成为钳子,有人仍然是工人。
这个持续进行的游戏能否停下来,我们不知道;这个持续进行的游戏是否暗指某些事,我们不知道。
或许,有些人不想成为钉子,有些人想成为最好的钳子,有些人想一直都是工人……有些人想的是能否不加入这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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