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手能够抵达的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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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Isabel Reitemeyer

盲人,行握手礼 

我们初见,行握手礼
第一次没成功
第二次总会掌控好距离
仿佛断裂的空间
瞬间被缝合
笑像焊接时迸溅的火花
一只大象
那个因我们命名的成语
是件多好的礼物
借它来测度
一双手能够抵达的
创造的边际

作者 / 姜庆乙

 

自从十年前完全失明以后,握手就成为我社交场合的一个小难题,最初我绝不主动出手,又“警惕”着对方出手。后来渐渐自信了一些,我终于确定了一点,只要我出手,对方一定会把我的手握住。

但是两个盲人如何握手?

如果一个出手而另一个不知道,那么伸出的手就有些尴尬;如果两人都出手却没有碰到,双双以为对方没有出手,那就是双倍的尴尬。

盲诗人姜庆乙在诗中写出两个盲人的坚持,“第二次总会掌控好距离”,终于握上手时的欣喜如断裂的空间被缝合,甚至感受到“盲人摸象”是一件礼物,毕竟还有手可以触摸世界的形象。

“只有真正的手才能写出真正的诗。我认为握手和写诗在原则上没有区别。”策兰在一封信中说,“诗也是礼物。礼物是给别人的。我们的馈赠之手将它们伸向对方。一首诗是一份礼物,一份给他者的礼物。真正的手是给予的手。”

姜庆乙在诗的末尾提到“一双手”,这是一双怎样的手?是两个人伸出后握住的手,也许都是右手,也许都是左手,都是策兰所说“给予的手”,是勇气、信任与爱。

面对不确定的未来,面对陌生变动的社会,许多人在焦虑中选择了退缩;

面对争吵过后的沉默,面对渐行渐远的隔阂,许多人担心落空,选择了背过双手。

谁能先伸出手?

给予的手敢于直面虚无,一旦找到另一只手,那就是创造,是诗!

最后,希望大家都能主动出手,如果遇到盲人,可以把手伸得更远一些,直接牵起他的手来握——

以及困于内心孤岛的人们,给予的手也需要穿过更大的空间,而那空间正是“诗意”的广度。

 

荐诗 / 吴可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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