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说他爱着她的……

配图 / Henn Kim

唱给空气

他的渔夫帽
就像他正在看着的
海水一样灰。他曾经
看到过一条美人鱼。

在近岸的海中
和海藻纠缠。
她想要他
不要看见自己。她不是

一个礼物。他也不是。虽然此时
他在盯视。他反复回到这里
盯视着现在的
空无一物。空无一物

尤其没有她。
他曾说他爱着她
的海洋生活。
他的被捕获的捕获者。

怪罪痛苦。
怪罪永恒地
回到粘脚的
海藻中  因为

风吹过
双耳,在运河中。
她在唱着
一首水之赞美诗

不是给他
而是给空气。
这是他
消融的地方。

作者 / [美国]梅罗诺·哈迪
翻译 / 光诸

 

To the Air

His fisherman’s cap
is gray as is the sea
where he stares. He once
saw a mermaid

there     near
the shore tangled
in kelp. She wanted him
to not see her. She wasn’t

a gift. He wasn’t. Yet
he stared. Keeps returning
to stare at the now
nothing he sees. Nothing

as in not her.
He once said he loved
her     sea life.
He’s captured capturer.

Blame agony.
Blame perpetual
return to the kelp
stuck to his feet for

the wind over
ears     in canals.
She’s singing
a water hymn

not to him
but to the air.
This is where
he dissolves.

Myronn Hardy

本诗的作者梅罗诺·哈迪在美国纽约和摩洛哥两地居住,写诗具有一种东方的神秘感,让人想起“一千零一夜”的传说。

这首诗写了一个渔夫对一只美人鱼的情愫,让人联想起一种没有完全展开就结束,或者遗憾错过的感情,但恰恰是这种感情让人流连一生。

美人鱼消失在水里,爱着她的渔夫消融在空气里,而美人鱼唱着空气的赞美诗,这是真实的,还是主人公一厢情愿的幻想?这个问题可能永远也不会得到解答。

这首诗用了一种有趣的修辞手法,很类似“大喘气”的搞笑方法。

“大喘气”的搞笑方法一般是这样的,谈话中的“甲”故意在说一句话的中间停顿,造成“乙”和观众的误会,直到“甲”把话说完,“乙”和观众才恍然大悟。比如说“我喜欢你……”(停顿)“分给大家的零食”;“我和你爸爸打了三次麻将才有了你……”(停顿)“的联系方式”。

在今天介绍的这首诗里面我们可以看到类似的处理手法,比如“他曾说他爱着她……”(停顿)“的海洋生活”。这种例子在英文版更多,有一些在翻译中消失了。和搞笑段子里面“只有完整的话才是真正意思”的设定不同,本诗中的前半句可能具有更大的“发言权”,也可以看作主人公在吐露真正的心声之后的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后半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观察诗中句子的结构,会发现前半句说的是主人公真正的心理需求,而后半句说的是现实的情况。主人公是真的爱美人鱼的,但是美人鱼的海洋生活阻碍了两个人在一起。但是如果美人鱼不在海里,恐怕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我爱上了一匹野马,但是我没有草原。”你爱上了不可能的爱。但是这种不可能本身是不是可爱的?

可能也有一点吧。

荐诗 / 光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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