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任何区分。一首诗就是一首诗。一座建筑就是一座建筑…我的意思是,都是结构。—约翰·海杜克
我需要你的十九行诗拖曳我的呼吸,
如同行文沿着页数下滑时,
承诺的押韵让我侧耳倾听。
我需要一首触感的六节诗,
手掌的纹路、抚摸、轻扫、擦拭和揉捻—
循环的声音和压力,我在骨头中欣赏。
我需要八行两韵诗的副歌,
如同一段例句从你舌尖滚落,
新鲜而细腻,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结构,因为结构我需要戏剧的角度,
我们肉体所建构的爱。
我想你。这种痛楚比残废的脚,被迫的押韵
还要酸涩。如果你离开我太久,
你会先丢弃什么?节奏?诗行?回来吧。
我们的十四行诗是床单上的十四个褶皱。
一个光的对句给你的眼睛赋予绿色,
离我的眼只有几寸,如同抑扬格在抑扬格上攀升。
求你了。我需要你变成一首俳句:
浓缩在音节里,
赤裸在最后一行的转折中。
作者 / 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努涅斯
翻译 / 光诸
I don’t make any separations. A poem is a poem. A building’s a building…. I mean, it’s all structure. —John Hejduk
I need villanelles of you pulling
my breath like lines moving down
the page and the promise of rhyme
bending my ear. I need a sestina
of touch, patterns of palm, stroke,
skim, brush, and rub returning—
a cycle of sound and pressure I
apprehend in my bones. I need
the triolet’s refrain rolling off
your tongue like a sample, new
and nuanced here and here and here.
It’s all structure is why I need angles
of play, the love our bodies build.
I miss you. The ache’s more sour
than a dropped foot, a forced rhyme.
If you’re free from me too long,
what will you jettison first? Meter?
Lines? Come home. Our sonnet’s
the fourteen creases in the sheets.
A couplet of light greens your eyes
only inches from mine when iambs
ascend atop iambs. Please. I need
you in haiku: distilled in syllables,
laid bare in the last line’s turn.
Christine Stewart-Nuñez
有文化到什么程度呢?在翻译这首诗的时候,我起码查了十次字典。
而且,好多词即使查了字典,也不是十分理解,尤其是那些“十九行诗”、“六节诗”、“八行两韵诗”等等英文诗歌的专用术语。本诗作者克里斯汀·斯图尔特-努涅斯是南达科他大学的教授,具有很高的文学修养。我想,也许我未来有了空闲,能够以这首(小黄)诗为契机,好好梳理一下英文诗的脉络。
如果理解了这些概念,应当会使读这首诗更有图像和触觉感,但是即使不理解它们,也还是可以欣赏这首诗。
比如说“我需要你的十九行诗拖曳我的呼吸”——十九行诗应当是相当长的,有着绵长有黏性的结构,所以能“拖曳我的呼吸”;”八行两韵诗”应当有重复的段落,所以舌尖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我们的十四行诗是床单上的十四个褶皱”接近于直接的挑逗,而最后的“俳句”更是干净利落,一共就三句十七音,然后就“赤裸在最后一行的转折中”。
这首诗和其他的”小yellow诗“不同的地方,除了它特有文化,还有它并不是在描写一次刚刚发生的激情事件,而是在回忆过去的缠绵,想象未来的重归于好。
这就给了这首诗一种忧伤的感觉。跟一般关于思念的诗不同,这首诗非常直给地表明怀念的是床笫之欢。但是她却以“思考诗的型式”来描绘这种思念,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感,这首诗最大的魅力正来自这里。
熟悉诗歌有如熟悉自己身体的人啊,诗歌的型式就像你身体的结构,韵律落在了最敏感的部位。你希望除了诗歌之外,另一种极乐回到你身边。
祝你幸运。
近期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