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夜
负荷过剩的激情
心脏苍茫一片,这是我们
唯一感受到的,也许不值得
捕捉草原上最私密的声音
宽衣的诸神,与大眠的群马喝酒
我们安静得不像样,把动词
一个个送进对方的身体
极高的天空,却略低于牧人的忧郁
“我们洗净自己的姿势是丑陋的”
换个话题,他对自己说:
“快乐的恋人啊,他们给了彼此
嘴唇存在的意义”。星星啊!
你紧闭的眼睛,喊着
把它当成今生的最后一个词
我们在爱恋中感受到几乎同构的惊奇。来自另一个家庭、另一座城市、另一段历史、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人,此刻竟和你并肩而坐,肌肤相亲,带来从没闻到过的某种陌生植物的气息,令人惶惑又着迷。
一场兵荒马乱里,我们感受到如此剧烈的羞耻(“我们洗净自己的姿势是丑陋的”),也在激情燃烧的灼痛中获得重新掌握自己的专注(我们安静得不像样,把动词一个个送进对方的身体),并学着废止语言,全身心地听取和奉献(星星啊!/你紧闭的眼睛,喊着/把它当成今生的最后一个词)。
在这样的相遇中,自己碎落一地。而作为最后的奖励,如此罕见的一个机会,去重新想象一个共同体、一个共同体之下的自己,这件事像一枚硬币那样,被交还到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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