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热辣椒酱瓶在厨房摔碎时
他站在门口,对着这个灾难现场摇了摇头。
他并不担心我受了伤,
更多的是好奇我这次打碎了什么。
“你拿东西的时候真是笨手笨脚”,
这句话他从未说出口。
我胸前的红色污渍喷发出刺鼻的气味,
浸透了所有的道歉。
我用他的衬衫,我睡觉时穿的那件,
擦拭着台面和苍白的厨房地板。
那晚和接下来的一整个星期,
当他准备好箱子离开时,
我弯腰擦拭瓷砖。无法摆脱
我弄脏的东西,他留下的眼神。
作者 / [美国]伊丽莎白·阿塞维多
翻译 / 光诸
When the bottle of hot sauce shattered in the kitchen
he stood in the doorframe, shook his head at the mess.
Not worried if I was injured,
mostly curious at what else it was I’d broken.
You are so clumsy with the things you hold,
he never said.
The red stain on my chest bloomed pungent,
soaked any apology.
I used his shirt, the one I slept in,
to wipe the counter and pale-colored kitchen floor.
That night and the next for a straight week
as he prepared boxes to leave
I hunched and scrubbed the tiles. Couldn’t rid myself
of the things that I’d sullied, of the look he left behind.
Elizabeth Acevedo
本诗的作者伊丽莎白·阿塞维多是美国年轻女诗人。她在关于这首诗的介绍中写道:“这首诗试图通过超级聚焦于一个日常场景来思考分手给人带来的模棱两可和困惑感。”
这首诗的切口很小,聚焦在女主人公打破一个装满热辣椒酱的瓶子。通过这个很小的切口,诗人探索了她和已经分手的爱人感情的方方面面。
不过,就像我们在听一个朋友讲述Ta的家务事,我们只能听信一半。诗中说“他并不担心我受了伤,更多的是好奇我这次打碎了什么”,这个可以说只是主人公的推测。
下面的一句就更加明显“‘你拿东西的时候真是笨手笨脚’,这句话他从未说出口”,既然没有说出口,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过,两个人的关系是一种现实世界之上的又一重现实架构,两个人的感受就是现实本身。不论男主人公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给女主人公那样的印象,就已经成了关系中的现实。
所以,无论事情的原委如何,伤害已经造成,是男主人公真的不爱女主人公,还是女主人公猜疑过重,或者是男主人公太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在收拾自己的随身用品,准备离开。一段关系就要结束了。
但是这段感情留给主人公的创伤并没有结束。她还会在一段时间里继续擦拭她弄脏的瓷砖。
或许她早就应该摆脱这段有毒的感情,应该摆脱的还有她无端的自我贬低和不尽的自我指责——在家里打破瓶瓶罐罐是小事,原谅那些不懂在此时来安慰你,帮助你收拾的家人吧,他们才是犯了错误,应当反省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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