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过的不是你想要的,你找到的不是你追寻的

配图 / iwoon Pak
bedtimepoem

当李花雪片般飘落

你找到的不是你追寻的,
你爱过的不是你想要的。
当雨水落下时,
白色李花如雪片般飘落;四季
不知我们如何使用它们的名字。我那时爱你,
他说,意味着爱永不再来。
你尽管倾尽心力挽留他:他已经走到尽头。
你只能转身决定自己的下一步。

你转身决定。需要做什么——
倾尽心力挽留他:他已经走到尽头,
他说。意味着,爱永不再来。
我们曾经使用的那些名字!我那时爱你
当雨水落下时。四季并不知道
白色李花如雪片般飘落。
你爱过的不是你想要的,
你找到的不是你追寻的。

翻译 / 光诸

While Plum Blossoms Sweep Down Like Snow

What you found was not what you sought.
What you loved was not what you thought.
White plum blossoms sweep down like snow
when it rains; the seasons don’t know
the names we use. I loved you then,
he said, meaning never again.
Plead with him all you want: he’s through.
Your turn to decide what to do.

Your turn to decide. What to do—
plead with him all you want; he’s through,
he said. Meaning, never again.
The names we used! I loved you then
when it rained. The seasons don’t know
white plum blossoms sweep down like snow.
What you loved was not what you thought.
What you found was not what you sought.

在落英缤纷的今天,这首诗来得正是时候。 

诗中雪花般飘下的花究竟是什么?“plum flower”在字典中通常翻译成“梅花”,这是一个常用的中文词。但是“plum”在英文中也是“李子”的意思。 

“梅子”(Prunus mume)起源于中国,后来当西方植物学家接触到梅子时,他们发现这种植物结核果,看起来与他们已知的欧洲李子(Prunus domestica)有相似之处,于是就用英语中已经有“plum”这个词来命名梅子。而中国也有另一种李子,Prunus salicina,这就造成了更大的混乱。 

“李花”是个很不常用的词汇,但是它所对应的东西是很常见的。李花通常开花在三月下旬到四月,那时天气已经比较温暖,很少下雪。而梅花最早12月就开花,所以会有“踏雪寻梅”之说。

比起梅花,李花的尺寸和数量都要大不少。 所以,我认为诗中描写的花是“李花”。它会在下雨时开花,如雪片般飘落,所以会给人“季节错乱”的感觉。

所谓”四季不知我们如何使用它们的名字“,实际上是在说我们经常会在恍惚中忘记自己真正所在的时空。 

本诗的作者琳恩·奈特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人们注意到‘失去’是我作品的核心主题之一,而我总是对此感到惊讶,因为我真心认为‘失去’是每个人的核心主题之一;这对我来说简直是理所当然的,或者说,这只是换一种方式来表达叶芝说过的话:伟大的主题是爱与死亡。失去似乎就蕴含其中了。“ 

《当李花雪片般飘落》这首诗就围绕着必然的失去和无望的留恋展开。当李花如雪片般飘落,春天已经逝去,但是痴情的人总是会有幻觉:”冬雪过后春天就会来临“。最终在漫长的流连之后,才会意识到”你爱过的不是你想要的,你找到的不是你追寻的。“ 

在二十世纪初,美国意象派诗人如庞德等人深受中国古诗的影响。他们从汉诗中学习简洁的意象和并置手法,为美国现代诗歌注入了新的活力。“中国热”一度兴起。今天介绍的这首诗似乎回到了这个传统,或者说汇入了这个潮流。

影响庞德等人的主要是中国唐代以后的诗人,而《当李花雪片般飘落》这首诗回到了中国古典诗歌的青少年时期,那时的诗歌中经常出现重复的小节,这当然是诗歌还没有从口头文学中完全脱离的标志,但是也确实达到了回环往复,缠绵悱恻的艺术效果。 

当我读英文的《当李花雪片般飘落》时,我的耳边总是响起楚辞的声音,所以试着把它翻译得有点像楚辞。当然结果是很粗糙的,仅供娱乐。 

白李赋 

求索之物兮,非吾所期。
所爱之人兮,异于我思。
白李纷扬兮,若雪之霏。
雨落之时兮,岁不知悉。
昔者吾爱兮,伊人斯语。
意之所指兮,永不再许。
徒劳恳请兮,彼心已去。
君将何为兮,宜自思虑。
君将何为兮,宜自思虑。
徒劳恳请兮,彼心已去。
伊人斯语兮,永不再许。
昔日之名兮,情之所予。
雨落之时兮,吾心之初。
白李纷扬兮,岁不知悉。
所爱之人兮,异于我思。
求索之物兮,非吾所期。

读者朋友里面卧虎藏龙,相信会有更好的诠释,大家一起来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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