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戏团的下半场演出

幕间休息
有人在马戏团的顶楼轻声交谈
喷火女郎大象
魔术师和他的父亲
还有后来的小丑和空中飞人
他们正在计算日期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哈哈哈哈
马戏团的顶楼正在酝酿一场阴谋
喷火女郎大象
魔术师和他的父亲
还有后来的小丑和空中飞人
他们要报复
他们要报复
大象
在你表演踩活人的时候?
你就勇敢地踩下去踩下去踩下去
溅起的血和脑浆
还有那尖叫声尖叫声
这是我们的信号
这是我们的信号
关上门关上门
不要放走一个观众
不要放走一个观众
哈哈哈哈

作者 / 顶楼的马戏团
说起「顶楼的马戏团」乐队，知道的大概是知道他们是一支上海的方言恶搞的乐队，坚持了好多年，有点野路子，有点像相声，歌词走势总是「下三滥」。早期的「顶楼的马戏团」（2001年）是一支先锋实验风格的乐队，其成员陆晨和毛豆都是诗人，他们早期的诗歌，带有很浓厚的隐喻和意象。也只有那些文绉绉的诗歌，需要用贝斯和吉他失真凝造漫长而冷酷的迷幻氛围。

「顶楼的马戏团」这个名字来自陆晨小时候他爸逼迫他读的卡夫卡小说《在马戏场的顶层楼座》。当时的陆晨年少轻狂，看到这篇短文后自知天外有天，从此低下头隐藏在人群之中。成年后，陆晨平时是一个公务员，他觉得做公务员很安全。他演出时上了台会脱裤子和疯狂肉搏，下了台就好了。他写的诗是另外一种样子，平静而饶有兴致地在词语和思维间设置那些不起眼的小圈套，就像他那时独居的房子里有一排排的小玩具。

「顶楼的马戏团」恶搞，也荒谬，也反讽，他们尝试各种风格和手段总是在解构他们眼里的世界，并试图一次次突破别人的感知。如今大概15年过去了，如今「顶楼的马戏团」演出也落到了后半段，一不小心开始唠叨着抒情。他们像一个即将中年的人每天路过地铁、大街，对那个城市细致入微地描述。

全球化让城市丧失了本土特色，裹挟其中的人无奈缺也无力抗争，只能在短暂的感官刺激中麻木消解。有时候会怀念过去的他们，他们在城市中故意隐藏得很好，然后在黑夜里恶狠狠地磨牙。

荐诗 / 郭小寒
2014/01/12

题图 / Lorna，俄罗斯马戏团驯兽师及其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