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死后,我会在一个小镇的餐厅里复活,所有的餐具、水杯以及桌面都会在下午的光线下闪烁

Melanie Parke

在柯蒂斯咖啡

当我死后,我会在一个小镇的餐厅里复活
我的座位会正对着靠着主街的窗户,
所有的餐具、水杯、以及桌面
都会在下午的光线下闪烁,我将不认识
所有从前门通过并坐下来吃饭的人。
我们都会望着街灯照亮
崎岖不平的砖砌街道并等待着
度过下午然后进入傍晚,街上布满了
锯齿状不平整的阴影,街道用浅色咖啡杯
装满咖啡的方式装满了黑暗。

翻译 / 杜鹏
配图 / Melanie Parke

At the Curtis Café in Stafford, Kansas

When I die, I will rise in a small town diner
with a seat that faces the Main Street window,
and all of the silverware and waterglasses and tabletops
will shine with afternoon light, and I will know no one
who comes in through the front door and sits and eats.
We will all watch the street lamps illuminate
the uneven brick street and wait
for afternoon to pass on into evening, full of shadows
jagged and irregular, the street filling up
with darkness in the way coffee fills up a pale coffee cup.

凯文·雷巴斯是我本科时候的老师。我曾经在美国堪萨斯州留学近十年,和凯文认识并有交往差不多也有六七年的时间。我回国之后经常会回想起当年和凯文的交往。尽管他不是我见过的最有名的诗人,但他确实是我打交道最久的诗人。

凯文曾任堪萨斯州的桂冠诗人,在州内应该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凯文似乎始终没有任何“拓展”自己影响力的企图。

有一次参加一个活动,见到凯文和另一位更有名的凯文,《纽约客》的诗歌编辑凯文-杨相谈甚欢,俨然是老友。但在我的印象里,凯文好像从没在《纽约客》上发表过一个字。当然,我不认为这是因为凯文的诗写得不够好的缘故。

美国像凯文这样的诗人还有很多,每个州都有好几个。他们热爱、坚持,却对因诗带来的名利并不关心。

在中国,哪怕是相对边缘的省份如云南等地,当地最有名的诗人也基本上能做到全国闻名。但是在美国则不然,堪萨斯州最有名的诗人很可能在临近的俄克拉荷马州就没什么人知道。

一个州的桂冠诗人可能从没在主流诗歌刊物上露过面。这在中国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这种“名不出州”的现象似乎并不会让太多诗人感到焦虑,相反,他们很享受自己的写作,并始终坚持。

我很想念凯文,尽管我作为他的学生,对他大部分诗歌并不感冒。我甚至对他课堂的内容,以及对诗歌的看法,都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不影响我经常会想起他。

我想念有这么一个老师,能在课堂与日常的交往中,把对诗歌的热爱,而不是对诗歌的焦虑传达给身边的人。

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拥有了一份教职,我想我会很愿意去努力成为一名像凯文这样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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