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和重心

对不起，我不能说“我爱”
当你说“我爱你”。那些词，就像潮湿的手指出现在我面前，
充满承诺，但又转瞬即逝。
它跑进一个小黑屋，小黑屋永远是黑的，静的，
优雅如古老的金子，吞噬着我感觉到的东西。
我希望吸引的力量压倒排斥的力量，
希望我的内部世界和外部世界将彼此穿刺，
就像一匹马被骑师施以皮鞭。
我不希望词句将我和现实割裂。
我不希望我需要它们。我不想要
揭示感觉，我只想感觉——像在自由中，
或者在越超的王国，在关于和平的智慧中，
在流水注入空碗的
声音中。

作者 / [美国] 亨利•科尔
翻译 / 光诸

Gravity and Center

I’m sorry I cannot say I love you when you say
you love me. The words, like moist fingers,
appear before me full of promise but then run away
to a narrow black room that is always dark,
where they are silent, elegant, like antique gold,
devouring the thing I feel. I want the force
of attraction to crush the force of repulsion
and my inner and outer worlds to pierce
one another, like a horse whipped by a man.
I don’t want words to sever me from reality.
I don’t want to need them. I want nothing
to reveal feeling but feeling—as in freedom,
or the knowledge of peace in a realm beyond,
or the sound of water poured in a bowl.

Henri Cole

最近被“暖男”刷屏，正好看到这首诗，它来得正是时候，足以用来说明“不暖”是个什么状态。

本诗的作者亨利•科尔是美国著名诗人，曾经在1982到1988年担任美国诗歌学会（Academy of American Poets）的执行理事。他曾说过“没法正当地去爱（unsanctioned love）”让他成为诗人，“生活的缺失”让他在艺术中找到位置。他说：“有时我用逻辑推断，性爱的狂喜和类似宗教的创造的狂热，或者直说吧——组织语言成诗，并没有什么不同”。

总之，这是一个把“爱无能”写成诗的男人。他写出了“爱的复杂”。其实真正爱过的人都知道，爱没有那么复杂，复杂就是不够爱。有才华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总是喜欢描述复杂的事物，把不够爱也弄得美了。

你耽于这种美，肯定会成为一个很文艺的人，但是不会“暖”。

最后，我表示不太理解这首诗的标题。或许它在说，重力被认为是集中在“重心”一个点，其实并不是，这是在隐喻语言指代事物的片面性吗？读睡亲友们，你们有什么更好的解读吗？请告诉我们！

荐诗 / 光诸
2014/0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