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

弯腰时已渐老
冲动时，修改一朵雏菊

一生，花、鸟、鱼、虫
发呆时喜欢这样谈论：一生

愤怒，痛饮，归宿是地毯上谈艺
青春啊，幸亏留下十位模特

她们不老
她们掀起石裙的花瓣

当风跌落，当灵感黯淡
当时光已松弛私处

作者 / 韩博
选自 / 《借深心》，作家出版社，2007

弯腰，是为了看清脚下实实在在的道路吗，或是为了捡起一枚刚刚落下的树叶？反正已不是昂头仰望星空了。从一个轻轻的向下的动作开始，人生似乎进入了秋天。即使冲动，要做的也不是惊天动地之事，而是修改一朵小花。

而以往的岁月是什么模样？愿一生都和花鸟鱼虫为伴，而不是柴米油盐。青春爱做梦，爱为赋新词强说愁，发呆时随口谈论就是一生如何如何。而一生又能如何，不过是在痛饮狂歌之后坐在房间的地毯上谈诗论艺，过着中产阶级式的陈腐生活。青春能留下什么，它为诗人留下了十位模特。女神缪斯有九位，或许再算上人间缪斯萨福，也可能是珍藏在诗人心中多年的女子形象。重要的是她们不畏时光的流逝，永远风华正茂，站在永恒的雕塑中掀起了如花的裙摆。

此刻，秋风踉跄，灵感之溪枯竭，私处被时光松弛。从环境到精神最后到肉体仿佛一切已进入秋天。四季轮回，风还会在春天重获活力，灵感也可能在晚年再次奔涌，而肉体的衰老确是难以改变，令人无奈。纵观全诗，语言灵动枯美，萦绕着伤秋气氛，充满对过往岁月的感怀，在秋天读来更像一首伤感的青春挽歌。

荐诗 / 冬至（微信号 dongzhi_xiachao）
2014/09/24

题图 / Felicia Sim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