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听你的群众,你的彗星,倾听它们
沉重的鲸,不要因记忆而呻吟;
请听那长袍,你在那里入睡,
请听你的赤裸,它是梦的主人。
请将火的尾巴抓住
你向那两只角将自己叙述
马鬃在角上完成了它残酷的驰骋;
请将自己打破,但要在一个个圆中;
在弯曲的立柱上,再将自己组成;
烟雾的人啊,请以骷髅的正步
用大气描绘自己的体形。
死亡?给它穿起你的衣裳!
生命?用你的部分死亡与它对抗!
幸福的畜生,想一想;
不幸的神,去掉你的前额。
然后,我们再讲。
作者 / [秘鲁] 塞萨尔·巴略霍
翻译 / 赵振江
选自 / 《人类的诗篇》,作家出版社
Oye a tu masa, a tu cometa, escúchalos; no gimas…
de memoria, gravísimo cetáceo;
oye a la túnica en que estás dormido,
oye a tu desnudez, dueña del sueño.
Relátate agarrándote
de la cola del fuego y a los cuernos
en que acaba la crin su atroz carrera;
rómpete, pero en círculos;
fórmate, pero en columnas combas;
descríbete atmosférico, ser de humo,
a paso redoblado de esqueleto.
¿La muerte? ¡Opónle todo su vestido!
¿La vida? ¡Opónle parte de tu muerte!
Bestia dichosa, piensa;
dios desgraciado, quítate la frente.
Luego, hablaremos.
Cesar Vallejo
你问我这首诗写了什么?坦白讲,起初并没有看太懂,大概是之前读得太匆匆。今早因为不得不写荐诗时,才又聚精会神重读一遍,谁知从第一句开始便进入感觉。其实也并没有特别的主题,诗歌无外乎生死,无外乎审视与谛听,无外乎摧毁与再造,无外乎对生命内与外的观想。
你问我为什么要推荐这首诗,或者问我喜欢这首诗的什么?还是因为并没有看太懂,虽然没懂,但却被其超现实的语言魅力所折服。尤其是第二节,简直是一种迷死人的节奏。虽然迷人,却还似懂非懂;虽然似懂非懂,又让你不得不反复吟诵,这就是诗歌。
“请将火的尾巴抓住”,“火的尾巴”在哪里?为何又有两只角?难道这火是一头狂奔的野牛吗?但为何又有“马鬃”?“你向那两只角将自己讲述”,讲述什么?那火的角和尾巴,到底谁是最好的倾听者?还有“马鬃”,是怎样在火上完成了残酷的驰骋?以及为什么是残酷的驰骋?
这可能是诗人面对或者凝视一盆火时的想象,又或者一定是什么东西让他联想到火,然后意识的刻刀(语言)在此驻足,于是用它来雕刻这盆火,于是这火便有了尾巴,有了角,以及驰骋的马鬃。但这一切都是意识的驰骋,是一种狂野的审视与谛听。
所以,在第一节,他才要你去倾听“群众”、“彗星”、“长袍”与“赤裸”。所以,在第二节的后半段,诗人狂奔的意识更加放纵而深邃,将自己打破,再将自己组成。尤其是这一句,为我偏爱——“烟雾的人啊,请以骷髅的正步 / 用大气来描绘自己的体形”。
将自己打碎为烟雾尘霾,再以骷髅的正步,用“大气”重绘自我,这似乎比哪吒的莲藕重生更酷,更后现代,更超现实,也更中国。特别是当你在雾霾深重中,突然看到对面一个逐渐显影的人,那这个人极有可能刚刚获得了自己全新的体形——只是,他的肺的体形更沉重了。
“幸福的畜生,想一想 / 不幸的神,去掉你的前额。/ 然后,我们再讲。”到这里,我又不懂了:幸福的畜生倒还罢了,不幸的神,为何要去掉自己的前额才能再讲呢?你也可以想一想,然后,在下面的评论里,给我再讲。
荐诗 / 流马
2015/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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