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们

猫咪们边爬边扭，
把浑身的绒毛抖松。
外面扎扎得像个刺猬，
骨头却柔软似橡胶。
它们挂在我的胸前
就像我是一个悬崖
而那地板
是风暴中的大海。

作者 / [澳大利亚] 芬妮·弗雷妮
翻译 / 光诸

Kittens

Kittens spuim
creep fluff out
they’re spiky
bones like rubber.
They hang my chest
as if I’m a cliff
and the floor
is a stormy sea.

Fennie Fraine

 

最近在澳大利亚旅游，不忘为《读首诗再睡觉》寻找素材。在堪培拉的澳大利亚国立图书馆，无意中看到一套叫“Little Book of (Something）”的小书，如果一次买四本的话，可以一本2.5澳元（约相当于15元人民币）拿下。于是我就买了四本。其中一本叫“Little Book of Cats”——《猫的小小书》。

这套书有点像我梦想中的“读睡”图书，每本书一个范围微小的题目，选十几首诗，每首诗配上精美的插画。今天选的这首诗就来自于《猫的小小书》。

仔细研究这首诗，我惊奇地发现这套书都是澳大利亚国立图书馆自己出版的。我开始以为图书广纳全世界的良才，结果发现其中选的作者都是澳大利亚本地人。今天选诗的作者芬妮·弗雷妮在网上居然查不到任何资料，只有她的Facebook，表现一个看起来很“正能量”的澳大利亚老太太喜欢和曲里拐弯的桉树一起自拍。

但是这首诗的水平并不低。“它们挂在我的胸前，就像我是一个悬崖，而那地板，是风暴中的大海”，养过猫的人都知道，她写得没法更好了。

澳大利亚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国度。这里高工资，高福利，高安全，人们好像无忧无虑，似乎这是澳大利亚文化艺术没有世界名人名作的原因。但你离近了看，会发现澳大利亚人干什么都相当厉害，只是这种厉害往往只被澳大利亚自己人知道，很少有能走向世界。我去了堪培拉的澳大利亚国立美术馆和悉尼的NSW美术馆，发现了澳大利亚本土的现代主义画家Arthur Boyd、Sidney Nolan、Albert Tucker和Joy Hester的水平都好高，丝毫不比欧美的同行差，但是知名度完全没法比拟。澳大利亚人一方面似乎不太积极向全球推广自己的牛人，一方面在国内又处处可以看到自己国家牛人的才艺展示，比如“小小书”系列的思路，让人感学整个国家就像一个大俱乐部，自己特别开心地玩自己的。

其实我更喜欢的是另一本书“Little Book of Australian Wildlife”（《澳大利亚野生动物小小书》），只是这本书中描写的动物对中国读者都过于陌生，所以没有主推。这里试翻译一首《袋鼠》作为餐后小菜。

袋鼠

威廉·哈特-史密斯

从褐色草丛中浮出褐色，
那是更深褐色的脑袋抬起
就像随便插在一个柱子上。

一只绿鸟站在羽状的草茎上，
草茎在它的重量下弯曲，摇荡，
沉到视线之下。这是唯一的扰动
除了昆虫连续的响板和模笛演奏。

你会发现那个脑袋不见了，
沉到视线之下，就像那只消失的鸟儿。
但在那展开的风景地图上
四处分布的褐色身形，

像一个个小点跳跃，虽然在消失，
但是每个都在追逐交织的路线，
用疯狂的线条，
毫无意义的角度，
在地图上制造出一座迷宫。

这土地的皮肤是深深的绒毛
疯狂地活了过来
因为这些沉着的巨大跳蚤。

Kangaroos

William Hart-Smith

Brown out of the brown tussock a darker brown
head rises as if thrust up cautiously on a pole.

A green bird on a feathering grass-stem,
that bends under its weight, flutters

and sinks out of sight. It is the only disturbance

except for the reiterated clicking of castanets
and the fife-notes of insects.

One notices the head gone,
pulled down out of sight, like the vanished bird,

but all over the unfurled
map of the landscape minute brown

figurs, dots, jump, all diminishing, yet
each pursuing

lines that intersect, making a maze
of crazy map-lines, meaningless angles.

The skin of the land is a deep fur
maddeningly come alive

with deliberate great fleas.

荐诗 / 光诸
2014/11/24

 

 

题图 / Cheshire C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