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

我吃过的那块我还想再吃一遍
那些被我舔光的碎屑
我还想再吃一次我那一份
我现在依旧记得起它的滋味

记忆本身就够好吃
每一口都是一个小小的奇迹
营养又甜蜜
我多希望我当时留了一小块

我知道重点不在那块蛋糕
而在念头
就像不是从店里买来的礼物
那样才让它更特别

像那种梦
让你想重回梦乡
你不能拥有一块蛋糕同时吃掉它
妈妈说的

我叛逆又冷酷
回答说，不，我可以
她的眼神对我说，孩子
我希望你别一辈子都是个傻瓜

作者 / [美国] 加尔文·福布斯
翻译 / 刘宛妮

Momma Said

The slice I ate I want it back
Those crumbs I swept up
I’d like my share again
I can still taste it like it was

The memory by itself is delicious
Each bite was a small miracle
Both nourishing and sweet
I wish I had saved just a little bit

I know it wasn’t a literal cake
It’s the thought that counts
Like a gift that’s not store-bought
Making it even more special

Like a dream that makes you
Want to go back to sleep
You can’t have your cake
And eat it too Momma said

I was defiant and hardheaded
And answered yes I can too
The look she gave me said boy
I hope you aren’t a fool all your life

Calvin Forbes

今天是一个多年好友的生日，借值守之便在这儿祝她生日快乐。

这首妈妈做蛋糕的小诗真可爱，让我想起我妈妈和好朋友的妈妈迷恋做蛋糕的日子。大概是在我们十三四岁的时候开始的吧。她们开始对烘焙产生浓厚的兴趣，买回很多设备、工具和书，把大部分业余时间都投入在香喷喷的圆蛋糕、方蛋糕、卷蛋糕、圆饼干、方饼干、星星饼干、蛋糕夹着饼干、饼干夹着蛋糕……等等神奇的点心上。于是我们这些小朋友就可以吃到妈妈们各种各样的学习甚至发明成果，并且在今天，真的好想“再吃一遍”。即便身在以甜点为傲的法国，我相信她看到这首诗还是会和诗人一样怀念妈妈的蛋糕。

但是让人想重回梦乡的梦，都是回不去的啊。

“你不能拥有一块蛋糕同时吃掉它。”

任何东西，一旦拥有，就开始消耗。你在消耗它的时候，就是在失去它。

蛋糕。妈妈。青春。爱情。聪明。快乐。

人在长大，不能同时拥有和耗费年华。而年华流逝无可奈何，所以我们不可能拥有年华。自己的年华也好，妈妈的年华也好，小时候的蛋糕，想吃也吃不到啦。

但是在不解风情的年华里，我们可以拥有爱。温暖的、幽默的、狡黠的妈妈，我们可以永远爱她。

荐诗 / 刘宛妮
2017/11/24

题图 / Sarah Théoph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