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第一次的离别》

小月亮

那个优美的声音在赞美着大自然
月亮光
调皮的孩子
春天
小窗户
牧羊人
甜蜜的梦
胡杨树枝
身影
美丽的歌谣
村庄的道路
铃铛声
母亲的怀抱
一群小鸟
烛光
风筝
温暖的空气

月光穿过窗子照到屋里
村庄里传唱着美丽的歌谣
调皮的孩子靠在胡杨树上
原来他赞美着母亲的味道

烛光照进孩子的梦里
一个女人远去的身影
太阳照亮了月亮
它的心在为谁燃烧 ？

牧羊人敲打着铃铛
鸟儿前往享受春天的途中
风把风筝送去了远方
今天落在了我的诗里

作者 / 阿卜力克木、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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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来自电影《第一次的离别》片尾。

影片发生在南疆沙雅，克拉玛干沙漠的北部。镜头里的小男孩艾萨、小女孩凯丽和他们的小羊一起，过着有点开心又有点难过的朴素生活，担心迟到、学汉语、穿过沙漠、摘三遍棉花、剥玉米、将玉米秆捆起来、找生病的妈妈。

作为中国罕见的维语影片，它甚至让人觉得像一首外文诗，我们好奇地看着这片土地上还有这样多的人，全然依靠着传统的农作方式生活，说着我们全然不懂的语言，看着凯丽非常艰难又带着一点奇怪不满的情绪放声大读王维的诗——我们的心情也如同寻找小羊的艾萨——薄光里的草原和羊群是灰蓝色的。

我们是成年人了，已然远去的孩童视角和陌生的文化语境带来的心理防线的松动，倒叫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了离别。长大教会了我们很蹩脚的防御机制：早在很多结尾水落石出之前就放弃，还差一口气的人和事就让它在生命里定义为“虚晃一枪”，也不清楚是适应了分别，还是决心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

日本的四字熟语中有一个词，叫做会者定离，意思是世上常常相会的人，也定有离散的时候。

如果这样想，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总是显得残忍——你往往不知道当下已经是你们离得最近的时刻，往后便都是渐行渐远。电影中，艾萨和凯丽坐在一起讨论小羊嚼的叶子时，艾萨说这个叶子尝起来很辣，凯丽反倒直截了当地将它放在口中，她笑嘻嘻地说，“如果你吃的话，你会觉得嘴里有风”。或者，就像他们在夕阳下为小羊铺窝的时候，边穿过沙漠边讨论自己最害怕的事情的时候，爬在胡杨树上讨论为什么要考试学汉语的时候。

那些日子里的你——在第一次的离别发生之前，是那首歌谣唱得那样——“满天放着光芒，我怎么数也数不清”。而后的月亮光、调皮的孩子、春天、小窗户、牧羊人、甜蜜的梦、胡杨树枝都会被风送往远方，落在未来的某一段诗里，重新拥有别的定义。

荐诗 / 姜莱
2020/07/21

第2691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