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钟灵

可爱的星星

如果这些可爱的星星不是星星
那又是什么？该如何称呼
那么高的一种现实？那么冷漠
一生都与我们若即若离
又让人去幻想和追求
有时我常常想，直到如今
星星不过是星星，你承认它
高高在上，冥冥之中
有种力量或什么寂静的知识——
而这些都还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我们知道它非人间之物
或只是天堂里的一种爱
但它引导我们不得不穷尽一生
去爱一些不能爱的事物
去属于它们，然后才去属于自己

作者 / 吕德安
选自 / 《傍晚降雨：吕德安四十年诗选》，雅众诗丛

有人言：“在满地都是六便士的街上，他抬起头看到了月光。”很多人不满足柴米油盐酱醋茶，于是将目光转向天空，深沉而坚定地凝视月亮与星星。

星星、月亮为什么会如此吸引我们？你可以翻看科普书，或是在网上检索，更详细地了解这些星球：它们离我们有多远，它们的大小和重量是地球或太阳的多少倍，它们的成分主要是哪些元素，它们的天气和地貌特征是怎样的……你获得的信息越多，或许你会越疑惑：这些是我们喜欢星星的原因吗？

这些信息更易让人感觉到“星星不过是星星”。我们与星星的关系是那么遥远，它对我们的态度甚至是严肃的冷漠。所以，星星之所以打动我们，很大程度上并非由于它本身，而是它之于我们构成的象征意义、它在人的内心所激发的情感和态度。

星星，对我们来说是“非人间之物”，是“那么高的一种现实”，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力量”，可能是“寂静的知识”，或者是“天堂里的一种爱”。而无论如何，它的存在让我们看到了一种未知，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性。所以，当我们注视星星，我们就身处在一种迥别于日常人际互动的特殊关系。

在这种关系中，我们朝向着不确定性，感受着一种不能爱的爱。然而，一切爱都会回报那些敢于爱的人，就像西蒙娜·薇依所言：“爱欲的回报并不来自被爱者，而是来自爱者自身灵魂的美的攀升。”

虽然星星不会给予我们什么具体的回报，但我们的灵魂在发生变化，我已不再是过去的我，更接近于内心所渴望的自己。

星星如此，那些远在我们日常生活之外的人与事也是如此：我与你素未谋面，而你已将我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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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6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