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图 / Guy Billout

摇篮曲

于1963年，
古巴导弹危机

我的女娃儿睡在床
我的男娃儿睡在床
这个世界曾经空无一人
只有一片汪洋，只有一片汪洋

作者 / [美国]伯特·梅耶斯
翻译 / 光诸

Lullaby

1963,
Cuban missile crisis

Go to sleep my daughter
go to sleep my son
once this world was water
without anyone

BY BERT MEYERS

今天再给大家介绍一首很酷的诗。本诗写作于古巴导弹危机的时候。1963年，苏联在古巴秘密布署核武器，被美国发现。美国要求苏联撤回核武器，两国对峙了13天，最终这场危机以苏联从古巴撤回核武器而告终。当时两国在对峙的前线部署了大量的核武器，并且双方都认为核武器是可以使用的，核战争是有可能以一方的胜利而告终的。但是在很多人看来，一旦核战争爆发，人类就会立即毁灭。所以诗中会写“地球曾经空无一人，只有一片汪洋”——核战争后人类消失的地球，和亿万年前的原始地球形成恐怖的镜像关系。而诗竟然选择了摇篮曲作为体裁，更是意味悠长。

不过在翻译的时候，我虽到了一个棘手的技术问题。诗中出现了“女儿”，“儿子”，但是“摇篮曲”应当是哄孩子睡觉的，“女儿”，“儿子”这两个词显得太冷硬了。扒一扒中国的摇篮曲，里面称自己的孩子“儿”，“娃娃”，“宝宝”或者“乖乖”，但是并没有分男女。更糟糕的是，“男孩子/女孩子”，“男宝宝/女宝宝”，“男娃娃/女娃娃”都像是恋爱市场上的词汇，都给弄上床有点怪怪的。所以我嘬了半天腮，最后确定了“女娃儿/男娃儿”这个组合，虽然看起来还可以，但是和“古巴导弹危机”这么“洋气”的词又不太搭。不过没关系，反正英文原文也不难，大家看原文就好了。

翻译完这首诗，我久久不能平静。从2018年起，很多人的生活开始进入“hard”模式。很多我们对未来的担心已经成为现实，而更多的人因为缺乏一个关于未来的图像而焦虑万分。社会撕裂已经成了一个世界级的现象，越来越多的人发现简单的问题总是引向一个死结。此时，我们要问：写诗有什么用？

一个答案是：写诗没有任何用处。

第二个答案是：诗歌影响人心，让人类绕开最坏的未来。

第三个答案是：诗歌把可怕又简单的美投射在远处，和充满焦虑悲惨和死结的现实互为镜象，这个世界才得以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