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积雪深三尺,火满红炉酒满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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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Esa Riippa

 

宜君县比卜居不遂,留题王秀才别墅二首 

本期同此卧林丘,榾柮炉前拥布裘。
何事却骑羸马去,白云红树不相留。
明月严霜扑皂貂,羡君高卧正逍遥。
门前积雪深三尺,火满红炉酒满瓢。

作者 / [唐朝] 韦庄

 

晚唐乱世,韦庄淹泊在宜君县,一度产生了隐居此地的念头,似乎不问世事,高卧林丘,苦守着箪食瓢饮,倒也是一份难得的自在。

这种淡然的心思,怕也是被糟糕的生活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韦庄出身京兆韦氏,本是名门望族,然而,世事艰难,九州羹沸,在风雨飘摇之中,一个人终究不过是一粒灰尘罢了,这苍茫浮世哪里又容得下他真正地买山而隐呢?

果然,这一份难得的清静又被时局打破,韦庄不得不意兴阑珊地离开此地,正所谓“若不困顿于林野,则必悽惶于道路”。临行前,他给好友王秀才匆匆赋诗两首。

韦庄待人是体贴而热忱的,从两首诗中就能看得出来——韦庄写自己则是羸马而行,说此地则是白云红树,形容自己是“榾柮炉前拥布裘”,形容对方是“明月严霜扑皂貂”,把美誉留给别人,果然是谦谦君子。

最能成人之美的是最后两句:“门前积雪深三尺,火满红炉酒满瓢。”写得好!人间最惬意之事,莫过于在风雪之中有火炉、有美酒,既不怕严寒侵袭,又很能自得其乐。一生颠沛流离的韦庄,写诗却常有清畅之语。

如此温煦融怡的诗句,还是要有个恰当的酬唱才算完美,只可惜王秀才的回诗已经无从考证了。不过,二百年后,陆游提笔写下诗句:“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倒成了一段绝好的回应,想必韦庄看了也会粲然一笑。

 

荐诗 / 陈可抒

第3178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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